今天是周末,阳光很好,可是肖翔并不想出去。最近正在肆虐一种流感,学校给学生每人配备一支体温计,一天三次定时检查,肖翔37.6摄氏度都被赶了回家。他只好去医院看看是否感染了这种流感。肖翔不以为然,可也怕感染,毕竟这种病毒来势凶猛,暂时无药可医,他可不想十几岁就一命呜呼了。
好在没有感染,肖翔却并不被允许回校,学校给出的理由十分可笑:说再观察观察,把体温降下来再说。肖翔内心骂了一句:傻逼,可转眼一想,不回学校待在家里好吃好喝也挺不错。于是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病号”。
大家都在学校待着,想出去都没人陪,其实除了玩儿游戏,还能干什么?肖翔觉得没意思,拿起盗版诺基亚的手机看看以前发的短信。肖翔刷着一条又一条的短信,仔细品味着。脸上虽然依旧冷漠着,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滴——”的一声,打破了肖翔的节奏,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他一跳。
“喂......你没事吧?”肖翔抄起手机一看,仔细阅读着筱然发给他的短信。
“当然没事,老师太大惊小怪了。”肖翔其实胆子小得要命,老师本来犹豫要不要让他回家的,可是肖翔害怕自己感染了,所以连忙请求回家。这时装成一副英雄的样子,自己都有点想笑了。
“哦,那就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会关心我?肖翔心里十分开心。别看筱然平常大大咧咧还有些神经质,可一遇上他就变得温顺起来。
“唉,我也想回家呀,可是老师不让。”
“你把你的体温稳定下来,过几天自然就能回来了。”
其实自从筱然向他表白之后,他们就再没说过话了,每次都是用手机或者纸条的方式传递各自的想法。可是肖翔却并没有答应过,少时朦胧的感情微妙而脆弱,筱然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肖翔不知如何回答,两人便心照不宣的用这种可笑的方式继续在对方的青春里纠缠。
冬日里的暖阳今年莫名的多了起来,肖翔回到了学校,发现课桌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张漂亮的小卡片,上面分明是筱然的字,虽说是女孩子的字,可是却没有肖翔写得工整漂亮,肖翔常常借此取笑她。肖翔定睛一看,小卡片上面写着:我也发烧了,先回家了,我好了再回来,等我啊。肖翔眼睛不知为何有些湿润,感觉像永远错过了她似的。
筱然问过肖翔他的理想是什么,肖翔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想当一个作家。筱然有些惊讶,有些崇拜:“想不到你的理想那么远大,一般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哪会有理想啊?”
“那你的理想呢?”肖翔反问道。
“我的理想啊,是当一名歌手”筱然补充道,“创作歌手。”
“那你以后发专辑了,我要当第一个听众。”肖翔十分认真地回复。
“哈哈,那当然啦。你文笔这么好,可以给我写词啊!”
于是肖翔便常常写词,可是每次写了开头,便写不下去了,在筱然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肖翔居然硬挤出了一首词。
碰到一杯烈酒,疯到忘了伤痛
被夜色给淹没,让我马上失控
你爱我那么久,突然离开了我
我不知为何心痛
我要说些什么,该如何挽留
现实的我们怎么义无反顾
只有忘了你离开你
才是最好的解脱
从此以后,不再挽留
许多年后,再见时记忆也没了我
我怎么能拥有,这一道彩虹
这首词幼稚而哀伤,肖翔不知为何要写这样的词,可是写着写着,就写成了这样。肖翔也许不是一个好的词作家,却是一个天才的预言家。筱然终于无法忍受肖翔模棱两可的态度了,她并不像肖翔一样可以一直享受暧昧带来的快感,她也知道早恋并没有未来,于是她准备断了这份感情。可是如何断,纵使感情不深,可在那样一个年纪,初尝爱情的美好,已然让人失去理智,变得无可救药了。
于是筱然一有时间便躲在琴房里练琴,希望借助理想的力量化解断情的痛苦。其实筱然明白,从未在一起过,又谈何分开。可是她愿意欺骗自己她和肖翔曾在一起过。空旷琴房的琴房想起了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这首钢琴曲本来是贝多芬送给自己的女学生的,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本来十分轻快,可是筱然却弹出了一种悲愤的感觉。弹完这曲子,就让我们断了吧,筱然心里想着,加快了弹奏的速度。她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完全不知肖翔站在门口,也没有听到肖翔在叫唤她。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张旗鼓,分开,却是悄无声息。筱然从未等到肖翔的承诺,分开也没有听到他的挽留。幸好,筱然还有音乐聊以慰藉。肖翔还能用文字讲述他被抛弃的事实,满足他自怜自伤的虚弱灵魂。
如今,一切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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