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时间

为了赶在中午十二点之前上学而思,儿子和我约好十点起床,结果一觉醒来已经十一点零五分。周末的一天往往就是从中午开始的!

懊悔啊!明明十点已经醒来,谁知把闹钟一按,迷糊一阵就睡过了头。儿子特别在乎上课时间,从来不迟到,哪怕迟一分钟都不行。但他总是把时间掐得紧紧的,既不愿意过分提早,也不想迟到罚站。要知道广州的交通,七成的时间是用来堵的。香港有部电影叫做《赌王》,广州也叫做"堵王",实至名归。北京上海不服气,放心,还有两部电影,一个叫《赌神》,一个叫《赌圣》。

为了赶时间,儿子说不吃早餐,我说再怎么赶也不能饿坏了肠胃,吃碗粥耗不了几分钟。我赶时间的时候老妈也这样说我,呵呵,现在轮到我说儿子了。儿子无奈,端起碗空口喝了一碗粥,也就是不用菜,可能只花了十秒钟就解决了早餐。我不紧不慢地和他一边走一边叫他不用急,说只要不塞车定可按时赶到。启动汽车那一刻,还有四十分钟。其实我试过顺畅的时候只用了二十分钟,但那是几年前的事,况且现在是中午,又是周末,还真不好说。

果然,汽车上了新光快线就开始堵。儿子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大叫:“出大事了!”我明白他把上课看做比什么都重要的大事,于是安慰他说:“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急。”儿子一边翻着他手机上的课程安排,一边在筹划着能否调课,其实他向来比较沉着,即使嘴上叫唤,内心里却在盘算着多个方案。“看来课是调不成的了,尽量赶吧,必须留十分钟给我找上课的资料。”我说怎么不提前准备好呢?他说“一直放在你的车尾兜里呀,就在那个大行李箱里。”那是前天开完家长会他让我从他宿舍搬上车的,满满一大行李箱的书,足有五六十斤重,估计他打开那个行李箱还要找好一阵子才能找到他的上课资料。

儿子问我车的后排座椅能否放倒?他打算窜到车尾兜去翻箱子。我制止了,说现在开车,太不安全了。“差不了几分钟的,等到了再慢慢找。”我还是安抚他不要急。这时车流开始顺畅,儿子也稍稍安定下来,并说“如果时间不允许,我就不用上课资料,上课认真点听,做好笔记就行了。”显然这个让他耗时间耗精力的问题解决了。

“那么我的行李怎么办?”昨天我去学校接儿子,他的行李全放在我车上,堆满了后备箱,然后我和他一同去番禺我弟弟家过周末。本打算今天早点进城先把行李放回家里再去上课,结果晚起打乱了所有计划。而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准点赶去上课,这对儿子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我说:“你先去上课,我负责把行李放回家,OK?”

“我还想回家换套衣服的。”儿子身上穿着校服,他最讨厌校服,我非常不解,好像所有的小朋友都对校服不感冒。有一次我问儿子为什么,他说校服上有学校的名称,我说多好啊,你的学校可是名校呀!儿子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别人认为你显摆呢!”呵,现在的小朋友心思还真多。

可看着车速随着越来越多的车流又渐渐慢了下来,儿子又开始担心起来。这时,车子已经完全停下来,前面结结实实地堵上了。“出大事了!”儿子再一次呼叫起来,不同的是,他堆满了笑容,可能他知道再急也没有用,车子又不能飞过去。“算了,不换衣服了,直接到教室。”儿子坚定地说。他又舍弃一件对于上课而言并不重要的事。我也笑了。从开车的那一刻起,儿子先后放弃了找上课资料、放弃了拿行李回家,最后又放弃了换衣服,所有的放弃都是为了上课,为了准点到达那个他认为最神圣的课堂。在上课这件事情上,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我一路放松地安慰他,一路瞅准了车流中稍纵即逝的空档,争分夺秒地往前开进。我嘴里说不着急,但心里还是默念着“奶格玛千诺”,凝神贯注地抢占着每一个有利的车位。谢天谢地,赶到学而思楼下时,还剩下五分钟!儿子满意地望了我一眼,背上书包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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