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见应不识 ——《开心家族》短评

你怕鬼吗?

韩国人拍了一部电影,讲的就是某个年轻人“见鬼”之后的经历。众多鬼片之中,此片算是独树一帜。这是一部交织丰富情感的鬼片。

尚万是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落魄青年,“那么多年我都认认真真的过过来了,但是没人真正的记得我”。孤独的他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方法是吞服大量的安眠药。于是我们就看到了电影开头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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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的头发,悲伤的神情,灰色的衣服,代表了一个即将死去的年轻人。当他塞满了药片,准备吞下去时,惊讶的发现水壶居然空了。因为没有水,吞下去的药片全被吐了出来,后来被房东发现,送到了医院。自杀,失败。

醒过来已经到了医院,我们发现这不是尚万第一次尝试自杀,但每次在鬼门关口,都仿佛有人把自己给叫了回来。在他的病床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抽烟男人,满面笑容,发型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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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第一只鬼,烟鬼。

接着又在精神科医生的资料柜中发现了泪流不止的爱哭鬼,半夜在走廊上偷窥女护士的老爷爷,以及在床上蹦蹦跳跳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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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万请教了一个道士,道士告诉他他已被鬼附身,鬼不允许他死,而且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送走,只能哄走他们。经过交流之后,四只鬼将自己的目的娓娓道来——在人间还有未完成的遗愿,替他们完成后便会离开。一心寻死的尚万决定为他们完成心愿,最后再结束自己的生命。

老人的心愿是找到一台老式的旧相机,相机上刻有主人的名字。在寻找的过程中,尚万得知鬼魂不能主动讲出人类不知道的事情,只有当人问起时才能说出来。老人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美女,经历过一系列闹剧之后,他们在春川的一个警察手中收回了照相机,送到了医院一位老人手中。在这家医院里,男主邂逅了自己的心动女生——美丽的护士,妍秀。老人看透了他的心思,决定施展拳脚帮他撩妹,于是有了以下一幕。事实证明男人骚起来,好像确实没女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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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一定要阳光,自信,爱笑,女生才会喜欢。爱笑的男生运气一定不会太差,老爷爷很懂这个道理。

第二个是小男孩,他的心愿是到电影院看动画片,然后再胡吃海喝一顿。在实现心愿的过程中,又偶遇带小孩病人出来逛街的妍秀。小男孩生前可能是饿死的,无比能吃,他通过尚万的身体吃下了十几碗杂酱面,让妍秀又看到了尚万“健康”的一面。结果小病人很喜欢能吃的尚万,歪打正着地,拉进了他与妍秀之间的距离。

第三个心愿来自烟鬼大叔,他想弄到一辆出租车,之后去海边游泳。他们找到一个看上去快要崩溃的出租车司机,这个司机说他的老婆声称“有了别的男人”,将会离开自己。最后决定由二人组跟踪他的妻子,事成之后司机会把车借给他们。可是跟踪的结果出乎他们意料,她口中别的男人是肚子中的孩子,将要离开丈夫是因为身患肺癌,命不久矣,而肺癌的原因正是长期吸入来自于丈夫的二手烟。开上车的二人组去向海边,在路上大叔夺走尚万手中的香烟,眼神中充满关心,就像一个父亲在看自己的儿子。看到这里时,我非常佩服老演员的演技,那种关爱的目光十分饱满。在海边,大叔教会了尚万游泳,就像一对父子一样。后来因为尚万没有驾照,警察带走了他。联系保释人时,尚万能联系的只有妍秀。无意中妍秀发现他是一个十分渴望亲情的人,他发现妍秀是一个喜欢听人心跳的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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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女主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好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突然有了陪伴。

第四个心愿来自爱哭鬼阿姨,她的心愿很简单,做一桌晚餐,和最爱的人一起吃。找不到最爱的人,那就“勉强和尚万一起吃”。她想请护士小姐来吃饭,去医院后撞到妍秀和父亲的争吵,得知因为小时候没有得到父亲应有的陪伴,导致父女不和。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也许是因为那一次争吵,妍秀的父亲没多久就去世了。他的灵魂找到尚万,托尚万对女儿说对不起,并且交代留给她的礼物就在平时常去的地方。

心愿还在继续,尚万陪阿姨一起去买菜,阿姨对水芹菜表现出了热爱。爱哭阿姨借尚万只手,制作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恰好深受打动的妍秀来到了他的家里。二人四鬼的晚餐,并没有诡异与惊悚,好像也其乐融融。在餐桌上,尚万告诉了妍秀,自己从濒死状态康复之后,就可以看到鬼魂,妍秀却说自己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便离开了。

难过的尚万冲鬼魂发了一通火,送走了他们。电影在一个半小时的欢声笑语中走到了低谷,尚万还是决定结束自己仓促孤独的一生,这次他选择在密闭的出租车中释放煤气,在死前的最后时刻,他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和四个鬼魂自己妍秀共度的短暂时光。一生很长,快乐的日子却只有那么几天。

而妍秀也经历了低潮,她最关心的小病人去世了,随后找到了父亲留给自己的鞋子,恍然间有种失去一切的感觉。爱自己的父亲,自己爱的小孩,和互相心动的怪异青年,都被自己错过了。

随着情节的推进,有过欢笑,也有泪水,有相逢时的美好,相处时的快乐,也有分开后的难过。两颗孤独的心在被点亮后,又同时冷却,像交错而过的两颗行星。然而电影在这里发生了转折,尚万出现在伤心的妍秀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邀请妍秀共进午餐。原来尚万在临行前,一直想着和妍秀的点点滴滴,最后竟然不舍得离开了。既然最初是因为孤独而选择离开,那现在碰到了让自己不再孤独的人,为什么还要走呢?一生很长,快乐的日子只有那么几天,这几天就形成了一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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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尚万,表情不再僵硬,衣着也多了很多色彩。与很多普通的电影不同,主角并没有从屌丝瞬间变身高富帅,仅仅是很细微的改变,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不同。

这顿午餐引来了全剧的高潮。妍秀告诉尚万,人在经受巨大的事故之后,大脑会有可能选择性地忘掉一些事情。然后妍秀吃着尚万做的紫菜包饭,提出自己的疑问。别人的紫菜包饭都是放菠菜,尚万先生做的为什么放的是水芹菜?尚万回头,满嘴都是食物,笑着说,“因为小时候我妈妈告诉我,水芹菜对血液好,所以一直用水芹菜代替菠菜。”接着尚万豁然开朗般想起了一些事情。这时候演员的演技非常重要,车太贤的表情很到位,惊愕与激动都体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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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部都记起来了,买菜时喜欢水芹菜的爱哭鬼阿姨,原来是自己死去的妈妈的灵魂。是那个温柔美丽的妈妈,不是那个爱哭鬼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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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终于浮出水面,那四个鬼并非无缘无故闯入尚万的生活。老人是自己的爷爷,阿姨是妈妈,小孩是哥哥,烟鬼则是说好要带尚万去海边玩,并教他游泳的爸爸。其实大家的心愿都与他有关,只是希望他能想起从前的事,然后乐观开心的生活。他们一直都陪伴在尚万身边,如果不是一次濒死让他拥有了能看见灵魂的能力,也许永远都以为自己是被人抛弃的孤独的人。尚万的每张照片都有他们在,只不过是以灵魂的方式,他从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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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结束,喜剧收尾。经历过波折之后,亲情剧终究没有沦为悲剧。尚万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平凡的人,生活给他的不幸是夺走了他的家人,但给予了他看见家人的灵魂的能力。全影片节奏紧凑,前半部分笑点不断,韩国演员特有的丰富表情语言在暗中把人物之间的关系都讲述了出来,伏笔有很多,敏锐的观众可以提前发现四只鬼与男主的关系。电影结局所揭示的主题也能让人触动,亲情——艺术永不褪色的主题。

银幕之前的我们也多是平凡的人,同样的,我们都拥有家人的陪伴,不论是以何种方式。生活往往不由自己选择,如果可以,都希望能陪伴在家人身边,但不管怎样,亲情会穿越山海,穿越时间,甚至穿越生死连接你我。

小时候怕鬼,妈妈就跟我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人们去世后还可以看到自己的亲人,我们也不会和他们真正的分开。这样一想,鬼也都是人变的,为什么要害怕他们呢?”我知道她只是在安慰我,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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