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相遇 从来都不是「简答题」

《简答题》是告五人乐队众多热门歌曲中较为小众的一首,但从三月的某天开始,它对我有了特殊的意义。

那天傍晚的暮色昏沉,我戴着耳机走在去理发店的路上,心里因为藏着事儿,晕乎乎的。

就这样望着天边正在落下的晚霞,来到一条被围栏分开的双行道前,突然感觉心中装着的事想随着怦怦的心跳出来——我看见喜欢的女生刚好从不远处的拐角出现,她提着超市购物袋,蔬菜还从袋口露出一大截来。

近了才发现,她脸上红红的,大概是因为三月的风尚有些冷冽。

“哈喽”

“嗨”

“………”

我们就这样在擦身而过中结束简短的对话。

其实我心里还想说些什么“穿这么些,不冷吗”“需不需要帮忙”“自己做饭吗,好厉害”,但擦身而过的片刻时间,没有给晕乎乎的脑袋反应的机会。

我们都在爱里面找答案

是非成败谎言面对纠缠

时晴时雨灵魂的一半

拥抱自我还容易简单

嗯?耳机里放的这首歌叫啥,听着像是她最近喜欢的告五人,好好听。

于是,那天余下的时间里,又把这首歌反复听了好多遍。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渐渐成为了“朋友”,而在她看来,我们确实只是朋友,但在我的脑海中,则幻想着她是“以朋友开始的恋人”。

当朋友这个词在双方的心里出现分歧,结果当然只会符合其中一个人的答案,而对「普通朋友」这个定义的回答,自然看着比「终将成为恋人的朋友」要轻松许多。

朋友之间,是你来我往的关心分享,是随时可以结束的聊天对话,是不受困扰的坦诚相处;

而对于自以为“终将成为恋人的朋友”,是热情后的失落,是回避后的沮丧,是明白事与愿违后需要感受的漫长孤独。

可我依然小心地揣着自己的答案,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证明它是唯一。

《简答题》这首歌,自从它出现的第一天起,就给我带来了惊喜。正如在晴天遇见了心动的回眸,从此以后会不自觉期待每个晴天,却又担心它会不来,害怕太阳会突然不见,于是在纠结中决定:仅仅期待,而不刻意寻找。

所以我并没有刻意收藏这首歌。


第二次在耳机里听见这首歌时,已是七月末,我正坐在一辆去往公司的大巴车上,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没有说过话。

当时的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镶嵌在绿树间的天空出神,难得有种熬过了“漫长”思念后的平静。

听着耳机中突然播放起这首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但在某一时刻起,伴随着旋律传入我耳朵里的,还有她的声音。

而我的眼睛里,她和窗外的天空都是风景。

这首歌就好像是量身定制的题目一般,在我不知道这份答案该何去何从之时,让它有了归属。

此刻,它出现的我的耳机里,而正好,她出现在我身边。

更加笃定,这首歌对我有着不可明说的幸运意义。


第三次听见这首歌时,时间来到了八月。

这一天,我又鼓起勇气在安静了好几天的聊天框里写下一连串文字。

这次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聊得很“开心”,在披星戴月的想念里,我小心翼翼折起的答案,似乎就要得到验证。

我甚至觉得,这已经是一条经过反复求证的定理,只静待着时间将它公之于世。


如今,我捡起久别重逢的思绪,写下这些文字,这首歌却已经好久没出现在耳机里了。

曾经心里呼之欲出的答案,最终却好像失去了它应该归属的「问题」,流浪在心里,失去了意义。

在面对每一道「简答题」的时候,每个人的手中都各自握着一个答案,在提交之前,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用心求证后的答案一定是错的。

就好像学生时代的填空题考试,即便想不出解法,也会满心期待地凭着感觉将它填满,甚至已经将这道题算进总分了。

万一,刚刚好对了呢?

刚好遇见,刚好聊得“不错”。

刚好成为“朋友”,刚好一起工作。

刚好坐在身旁,刚好生活很搭。

恰好内心“有趣”,正好让我喜欢。

对上这么多,我的答案应该没错吧?


可是如今面对的问题,它好像并不是简答题啊,一个人,两个人,各自经历了二十几年的时光才到了现在,关于各自的成长、经历、生活、目标、个性、喜好.......似乎并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能够去准确定义一个人。

而没有信息,没有线索,没有提示的题,又该如何去解。

热爱生活却没能收获温柔而倦怠,害怕失望而变得独自坚强,澄澈待人而模糊了自己,喜欢踏实稳定而选择回避改变,却又能为了所爱而勇敢行动。

即便依靠着时间,了解了部分,却仍然觉得隔着遥远的距离,无法接近。

以前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我总在想,这么难的题目,绝对没有人能做得出来。

而如今我正尝试说服自己,或许会有的,只是我手里的答案,暂且对不上吧。

但有一道问题的答案,我敢肯定是正确的——别想太多啦,晚安。

2023/9/11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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