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临睡前看了一部有点儿恐怖的片子,我推荐给他,本以为是儿童的暑假档,《伴我同行》。
他说,看到后来,有吸血的虫子。
浑身哆嗦着,扑到我这里来,说,妈妈,我睡不着了,我害怕。
我说,吸血的那个是不是叫“蚂蝗”?
说到蚂蝗,就忍不住,要和他一起起些鸡皮疙瘩了。
我说,据说这种生物,医学上甚至可以当做止血用,就顺势给他讲了讲,我们小时候跟蚂蝗之间的撕扯,我太了解这种生物了。
大约二十五年前,我们生活的那个小山村,村里有一条小河。
河里除了有水,有沙,也有泥;
除了鱼,也有传说中的吸血王,叫做蚂蝗,应该就是你所说的电影中的吸血虫。
有人说,这种生物,只要钻进人的身体里,就会一直吸血繁衍,占领人的各种器官。
不时,就会有耸人听闻的消息传来,因为一只蚂蝗,最终人就死去,血尽人亡。
不寒而颤吧?!
可年少呢,年少,基本就是这样一种状态,明明知道水里会有水蛇,水里会有玻璃,水里会有蚂蝗,但因为也知道,水里可能会捉到鱼,我们就还继续下水去。
那就是年少,无知无畏,有惧也还是无畏。
当自己的脚,踩在泥里,当自己用手努力搬起那些特别重的石头,看到石头的另一面,各种活着的生物………
就觉得自己,可能跟蚂蝗沾染上了某种关系,它有没有贴近我的皮肤?有没有钻进的肤里?
蚂蝗,成为那时候下水,最大的风险。成为下水之前,除了大人的阻挡,另一个最让我们犹豫的障碍……
但,依然还是会下水……
那时候,还不知道诗和远方,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面前这条弯弯的河,惦念这河里没有成群的三三两两的鱼只……
会和小伙伴们,浑水摸鱼之后,鱼没捞着,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任凭大中午的太阳直射在你身上,检查自己的脚丫子,和小腿,大概可疑的地方,有没有多出来的红点儿,多出来的小孔。
从未如此关注过自己的肢体,你却信吗?确信这个红点儿在下水之前就存在?确信这道划痕不是下水之后长起来的?
你确信吗?真的确信吗?!真的真的??
我记不太清楚了,拿不太准怎么办?
我怎么觉得这里痒呢
据说,蚂蝗钻进去,会觉得痒。
据说,蚂蝗如果钻的不够深,如果拍打,就会钻出来。
因此,经常会在岸边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的腿拍红,可疑的地方都拍红。
有时候在想,如果看到蚂蝗慢慢悠悠顺着你的拍打爬出来,那能叫做成就感吧?
可,拍了那么多年,那么用心专注,从未拍出过一只钻出来的蚂蝗。
曾经,严重怀疑自己脚上钻进了这种生物,在大人都外出劳作的午后。拿起家里的镰刀,和小伙伴寻一处偏隅,石头之上,太阳之下,用镰刀把自己的脚一点儿一点儿割破,为了寻找。
是的,想到它们要子生孙,孙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就有一种自己会不久于人世的恐惧。
恐惧,战胜了疼痛。
儿子,长大了嘴巴,妈妈,你居然这么勇敢?
我哈哈笑着,这个不是勇敢,是鲁莽吧?因为无知而带过来的。
不过,哈哈……
童年啊,童年,我们曾经有过多少荒唐,现在想起来却只是想笑又不想忘?
高晓松说,那慌张就是青春。
也许,那荒唐,就是少年。
荒唐也好,慌张也罢,都会成为我们的怀念,虽然回不去的童年,留下多少回忆中的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