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你们,后来怎样了?皆大欢喜,亦或渐行渐远渐无书?
偶翻旧作,一不小心打翻了往事溢满脑海,碧玉年华如梦回,故呈上。
恰逢上元佳节,忽思故友,念遥问却无凭,但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我们还不相识时,你的盛名,如雷贯耳,而我无名小卒,只有暗中景仰,走廊偶遇,也是低头紧溜墙根遁走,不时听得你的传说,更是仰之弥高,从未曾想有朝与你高攀为友。
谁知机缘巧合,出人意料,乃至短短一月余,我们就成为可以剪烛西窗、促膝谈心的挚友。无奈时过境迁,个中词句,悉数忘却。只记得,你不疾不徐地说着话,温润如玉。而你身后,窗外阳光正好,春林初盛。只记得,你说,我们做笔友吧。于是一个单薄的笔记本,两个班级,你来我往,笔杆上下翻飞。其间琐事,不足道也,只记我生日事于此。
我生日前一天你翩然而至,欣欣然捧出竟是一小篮毛茸茸初生的小草。你轻轻地说这是幸福草,寓愿于它,希望我能幸福快乐。我笑问为何不是明天,你若有所虑地答,明天人就太多了。
可惜接连几日放学时皆天公不作美,我不忍其栉风沐雨,将其暂放于教室窗台。阳光下,它嫩绿的小身影,格外醒目,枯燥的高三课堂上每每视线移向它,顿觉心生柔软。又见其风移影动,珊珊可爱,蔚为一景,为懵懂的早春平添许多鲜活的希望,班内同学亦爱之。
我能感觉到,那份你之于它就像父母之于新生儿一般的爱怜。可是也许是养不得法,它终归于无,不复长出。
那时无知,以为天南地北,各奔前程,仍可天涯若比邻,月与灯依旧。今日始无端猜度,为何你只身赴津,盖为避开在京同侪,而你也终于在百年天大的校园中,隐匿了身影。不禁料想,当年若有一题之差,我亦赴津,那么今日你我是否如故,斜阳草树,寻常巷陌,把一盏清茶,听一段相声,话一段往事。
也许同样不会吧!曾经我也狭隘偏激,可是识得众友之后,终豁然开朗。众损友平日只顾非损即骂,今借此郑重致谢,佛相即众生相,谢谢你们渡我一程。朋友是自己选的亲人,何至于一言不合,而心存芥蒂,断了血缘呢。朋友这两只互相取暖的刺猬,难免彼此刺伤,何况我一贯大条,而疯癫尤为君所无奈。
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真的很久了。久到你生日时我祝贺,你只敬而远之地回复如此陌生而遥远的两个字:谢谢。我心内怅然。远远地忆起你胸无城府地和我谈心,你赏心悦目的留在本上的字迹,你笑着说这是幸福草……甚至,你对我说的那句“你知道我曾经很欣赏一个人吗,这个人就是这个问题的第一个字”的君子坦荡荡,与《一代宗师》之“我心里有过你”若合一契。而当时,我的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时至今日仍为之倍感振奋,那种来自你的肯定,对我真是莫大的鼓舞。还有现在我对你的怀念,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你假使能看到此文,一定会责我以擅将私交二三事公之于众。可是如先头所言,我只能希望一轮圆月代为问候与告知,唯愿青山一道同风雨。今夜月明人尽望,明月何曾是两乡。当你回头,你会发现我在原地守望,一直都在。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