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将至岁暮。
说是将近岁暮,其实还久,现在也不过丁酉八月初八,尚早。
这几天的温度确实降了下来,女孩子们还是没有收起心爱的纱裙,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穿过风,就很想去见你。
假如,我说假如,我们都在古时候,假如我想要见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动身呢?一个住在西关,一个住在江南。中间有多少距离?是不是要穿过杏花微雨和大雁荒漠,是不是要越过秦岭淮河的分界线?哦,请你原谅我,实在是没有好好听过地理课,连子午线都快要忘记。
那么远的行程,我到了,要记得给一杯热茶。
假如是白天,可以沏得酽一些,酽茶可以洗一身的尘气。
假如是晚上,沏得淡一些,静坐至深夜,就攫一缕风,捧一把雪,坐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树下,煮一壶酒,摆一局棋。
要一个暖炉在身旁烧着,最好披着大氅,这样最暖。
那么远的去见你并不是因为什么,你知道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很想呆在那个人的身边而已。不必言语,看着庭院的梅花开,看雪一层一层的下,埋掉我来时走过的路。
或许你有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她安排着年节时气,端了腊肉,切了新橘,或许对了奇句。
或许没有,你一人看庭院的雪而已,然后等一个人来找你喝酒。可能这个人是我,可能你只是一个人看雪。
离岁暮还远,温度已降下来了,还是加点衣服。
岁暮毋须等,待那时一起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