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妻坐牢:年薪百万后她跪求复合

结婚三周年那天,我提前回家想给妻子惊喜。

却听见浴室里传来她娇媚的声音:“要不是为了房子,谁要陪那个穷酸程序员演戏?”

水声淅沥,我攥紧手里攒了三年才买到的钻石项链。

当晚就签下那份原以为永远用不上的亿万遗产继承书。

三年后我的科技公司上市,她却被豪门抛弃沦落风尘。

跪在雨夜里求我原谅:“当初只是一时糊涂...”

我搂着新女友转身轻笑:“演戏?我才是最佳男主角。”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像做贼一样溜出公司。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敲着鼓,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丝绒小盒子。

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

不大,但亮得灼眼。

我攒了整整三年的私房钱,加班加到眼冒金星,才终于把它拿下。

林薇念叨它好久了好久了。

每次路过那家珠宝店的橱窗,她总会慢下脚步,眼神黏在上面,拉都拉不走。

“老公,等咱们有钱了...”

她总是这样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憧憬,又带着点对我那点死工资的娇嗔。

今天,我就要把这份“有钱”提前送给她。

想象着她惊喜地跳起来,搂住我的脖子尖叫的样子。

我忍不住傻笑出声,惹得地铁对面的大妈狐疑地瞥了我一眼。

到家门口,我屏住呼吸,用最轻的动作拧开钥匙。

想吓她一跳。

客厅空荡荡,收拾得一丝不苟。

餐桌上摆着一小束新鲜百合,是她最喜欢的。

我心里一暖。

果然,我的林薇还是讲究仪式感的。

虽然我穷,给不了她大富大贵,但这种小浪漫,她从不缺席。

“薇薇?”

我压低声音叫了一句,没人应。

看来是在卧室。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从背后蒙住她的眼睛。

却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还有...她的声音。

娇滴滴的,带着水汽的氤氲,是我从未听过的黏腻和媚意。

“...哎呀,你急什么嘛...”

我的脚步顿在原地。

脸上还挂着刚才那傻笑残余的弧度。

“...别提那个倒胃口的了...哼,要不是为了这套房子,谁乐意天天陪他演清纯白月光?”

“穷酸程序员一个...三年纪念日?估计又是什么破玩偶吧,寒碜死了...”

“...哪有你厉害呀...”

轰——!

像是一颗炸雷直接在脑海里爆开。

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全冲到了头顶。

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水声。

我攥紧了手里的丝绒盒子。

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寒碜?

破玩偶?

演戏?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口,拧着圈地搅动。

原来她每次对着橱窗发呆,不是憧憬。

是嫌弃。

嫌弃我的寒酸,配不上她的欲望。

原来这三年的温存体贴,嘘寒问暖,甚至床上动情时的呢喃...

全是演技。

水声停了。

里面传来暧昧的嬉闹声和湿漉漉的亲吻声。

我像一尊被雨淋透的泥塑,僵在原地。

动弹不得。

过了多久?

不知道。

也许只是一分钟。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浴室的门锁咔哒一声。

我猛地惊醒。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狼狈退回到玄关。

像个小偷。

不,我才是那个被偷走了一切还不自知的蠢货。

门开了。

林薇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雪白的肩上。

脸颊绯红,眼角含春。

看到我,她明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紧了紧胸口的浴巾。

“老...老公?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演技真好。

“想给你个惊喜。”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像生了锈。

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纪念日快乐。”

我把那个攥得滚烫的丝绒盒子递过去。

手有点抖。

林薇眼睛亮了一下,接过盒子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掌。

冰冷。

她打开盒子。

那条我攒了三年才买到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哇!钻石哎!”

她惊呼,脸上绽开巨大的、惊喜的笑容。

“老公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她扑上来,想要拥抱我。

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剃须水味道。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拥抱。

“喜欢吗?”

我问。

声音平静得我自己都害怕。

“喜欢!太喜欢了!”她拿起项链,对着玄关的镜子比划,眼神痴迷,“真好看!老公你终于开窍啦!”

终于。

这个词,真刺耳。

“你喜欢就好。”

我看着她兴奋的背影,看着镜子里她那张写满虚荣和满足的脸。

心里那片刚才被碾得粉碎的地方,突然烧起了冰冷的火。

“我...我去换个衣服,今晚我们出去吃大餐!”

她欢天喜地地拿着项链,像只花蝴蝶一样飘进了卧室。

门没关严。

我听见她压低声音飞快地发着语音。

“...宝贝今晚不行啦,那个死鬼突然回来了...还得陪他演戏,烦死了...”

“...明天?明天老地方等你哦,mua~”

死鬼。

演戏。

我站在玄关。

一动不动。

脚下的地砖,似乎都在嘲笑我的愚蠢。

过了很久。

我走进书房。

打开最底层那个积灰的抽屉。

最下面,压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封口处,是一个凌厉而古老的家族火漆印章。

来自一位我从未谋面、据说富可敌国的祖父。

一位在我父亲执意娶我母亲时,就宣布与他断绝关系、并将我们全家驱逐出家族视野的冷酷老人。

三个月前,一位西装革履、表情肃穆的律师找到我。

告诉我祖父去世了。

留下了一份极其苛刻的遗嘱。

直系亲属里,我是唯一符合那个匪夷所思继承条件的人——三年内婚姻稳定,无任何不良记录,且必须从事技术类工作。

一旦接受遗产,就必须彻底与过去清贫的生活划清界限,承担起复兴家族企业的重任。

当时我觉得这像个笑话。

我和林薇虽然清贫,但感情“很好”。

这沾着铜臭和冷酷家族规则的遗产,是对我们纯洁爱情的侮辱。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签字。

那份遗嘱副本,就被我随手塞进了抽屉最深处,当做从未存在过。

现在。

我慢慢抽出那份文件。

牛皮纸冰冷而厚重。

我一点点撕开火漆封口。

拿出里面那份价值亿万的遗嘱。

条款冰冷而清晰。

末尾,签字页空着。

等待我的决定。

书房门被推开。

林薇探进头来,她已经换好了一条漂亮的裙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脖子上,戴着那条崭新的钻石项链。

“老公,你看我戴这个好看吗?我们走吧?”

她笑得甜美无瑕。

仿佛刚才浴室里那些剜心刺骨的话,只是我的幻觉。

我抬起头,看着她。

看了很久。

久到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

“老公?怎么了?”

我拿起桌上那支最便宜的签字笔。

拔开笔帽。

在遗产继承书的签字栏上。

一笔一划。

签下了我的名字。

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犹豫。

笔尖划破纸张,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像是一场盛大演出的落幕钟声。

“公司突然有点急事,今晚不能吃饭了。”

我合上文件,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你自己吃吧。”

林薇错愕地睁大眼睛,明显不高兴了。

“什么急事啊?比纪念日还重要?我都订好位置了!”

“很重要。”

我站起身,绕过书桌,从她身边走过。

没有看她一眼。

“关乎...我以后还能不能给你买更好的钻石。”

她愣了一下。

似乎没太明白,但“更好的钻石”几个字暂时安抚了她。

“那...好吧,早点回来哦。”

语气里还是有点不情愿,但没再纠缠。

我拿着那份签好字的文件,走出家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昏黄的光线,拉长了我孤零零的影子。

走到楼下垃圾箱旁。

我停下脚步。

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已经空了的丝绒盒子。

看了最后一眼。

然后毫不犹豫地。

将它扔进了肮脏的垃圾桶里。

“啪”的一声轻响。

像是心碎的声音。

又像是...枷锁断裂的声音。

第二天。

我就联系了那位律师。

一切开始以光速推进。

遗产的规模远超我的想象。

巨额的资金。

海内外的公司股权。

一个庞大的科技帝国,等待接管。

我辞掉了程序员的工作。

一头扎进了新的身份里。

玩命地工作。

玩命地学习。

玩命地让自己变得冷酷,高效,铁石心肠。

我把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都投入进去。

只有这样。

才能不去想那天的浴室门。

不去听那些话。

不去感受那锥心刺骨的疼。

三年。

整整三年。

我的科技公司凭借几项颠覆性的创新技术和雄厚的资本背景,一路高歌猛进。

最终,成功上市。

敲钟那天。

镁光灯闪成一片。

我站在台上,面对着无数的镜头和追捧。

面无表情。

台下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我被一群人围着,恭维声不绝于耳。

不经意间一抬眼。

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林薇。

她站在人群外围,穿着一件明显不合时宜、甚至有些廉价的晚礼服。

妆容很浓,却盖不住脸上的憔悴和落魄。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充满了震惊、渴望、和难以置信的悔恨。

她怎么会在这里?

哦,想起来了。

听说她那个姘头,那个当年开着跑车、送她名牌包的所谓“豪门男友”。

家里早就出了问题,后来直接破产滚蛋了。

她似乎试图挤过来。

被我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在了外面。

我淡漠地收回目光。

像看到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继续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当晚。

下起了暴雨。

电闪雷鸣。

我站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被雨幕模糊。

助理的内线电话响了。

“陈总,楼下...有位林女士,吵着要见您。淋得湿透了,我们...”

“不见。”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挂断电话。

楼下的哭喊声,似乎隐约穿透暴雨和厚厚的玻璃传了上来。

凄厉又绝望。

我晃着杯中的酒,无动于衷。

过了很久。

雨小了些。

我忽然想看看她如今的样子。

看看那双曾经盛满虚伪爱意的眼睛,现在还能演出什么。

电梯下行。

大堂灯火通明。

玻璃门自动滑开。

她果然还跪在那里。

像一只被雨水打烂的流浪猫。

昂贵的礼服湿透了,紧紧裹在身上,皱巴巴地沾着泥水。

头发黏在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

妆全花了。

黑乎乎的眼线被泪水雨水混合着冲下来,留下肮脏的痕迹。

狼狈不堪。

哪里还有半分从前那个精致虚荣的模样?

她一看见我。

眼睛里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光亮。

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想要抱住我的腿。

保镖上前一步,隔开了她。

“陈默!陈默!我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嘶哑,混合着雨声,听起来支离破碎。

“当初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

“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真的爱的...”

她哭得喘不上气,涕泪交加。

话还没说完。

一辆崭新的限量版跑车,无声地滑停在大门口。

车门打开。

一双修长白皙的腿迈了出来。

黑色的细高跟稳稳踩在积水的路面上。

新晋影后苏晴撑着一把透明的伞,风情万种地走下車。

她径直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眼角眉梢带着慵懒的笑意。

“默哥,怎么了?谁啊这么大动静,扰人清梦。”

声音娇媚,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林薇看到苏晴,看到她挽着我的手,看到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礼服。

整个人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冰冷的雨水里。

眼神彻底灰败下去。

只剩下绝望。

我搂着苏晴柔软的腰肢。

低头看着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狼狈不堪的女人。

看着她脖子上。

竟然还挂着那条三年前我送的钻石项链。

在雨水的冲刷下,那点微弱的闪光,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可怜。

我忽然笑了。

轻轻淡淡的一声。

“呵。”

“演戏?”

我搂着新女友,转身走向温暖光亮的大堂。

声音顺着风雨飘过去,清晰无比,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

“我才是最佳男主角。”

玻璃门缓缓关上。

隔绝了外面冰冷的雨。

也隔绝了那个女人最后一声凄厉的、不甘的哭嚎。

身后的世界。

雨下得更大更急了。

仿佛要彻底洗净某些肮脏的过往。

而门内。

灯火辉煌。

一片崭新。

......

玻璃门在我身后彻底合拢。

雨声、哭嚎声,都被挡在外面。

世界瞬间清净,只剩下大堂里舒缓的背景音乐,和空调送风的微弱声响。

苏晴挽着我的手臂,指尖微微用力。

“没事吧?”她侧头看我,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识趣的不过问。

我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

“能有什么事。一场闹剧罢了。”

保镖沉默地站在门外,像两尊黑色的雕塑,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我再没回头看一眼。

电梯无声上行。

数字不断跳动。

苏晴很安静,没再多问一句。

她是个聪明女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留在我身边。

不只是因为漂亮。

电梯到达顶层。

门开。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夜景璀璨,雨幕让一切变得朦胧而梦幻。

“喝一杯?”我走向酒柜。

“好啊。”苏晴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姿态慵懒地窝进沙发。

我倒了两杯威士忌,加冰。

递给她一杯。

在她身边坐下。

沉默了一会儿。

“她...”苏晴晃着酒杯,冰块叮当作响,“是你前妻?”

“嗯。”我喝了一口酒,辛辣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看着挺惨的。”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同情还是嘲讽。

“自找的。”我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苏晴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靠过来,身上有淡淡的、好闻的香水味。

“不说她了,扫兴。”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衬衫领口,“今晚...我留下来?”

我捉住她的手指,放下。

“不了,今晚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笑容,没有丝毫尴尬。

“好。那有事随时叫我。”

她放下酒杯,拿起鞋和包,姿态优雅地走向门口。

“苏晴。”

我叫住她。

她回头。

“今天谢谢你。”

她嫣然一笑:“份内事,陈总。晚安。”

门轻轻关上。

偌大的公寓里,彻底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窗外没完没了的雨。

我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那个渺小的黑点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是被保镖拖走了,还是自己终于认清现实,狼狈离开了。

也好。

省得碍眼。

手里的酒喝完了。

我又倒了一杯。

酒精让身体暖起来,但心里某个地方,还是冷的,硬的,像冻了千年的冰。

三年。

从那个纪念日到现在,整整三年。

我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闭上眼,就是浴室氤氲的水汽,就是她那把娇滴滴又淬毒的声音。

“穷酸程序员...”

“演戏...”

“寒碜...”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我曾经的真心和尊严上。

逼着我往前跑,不能停。

不敢停。

停下来就会想起自己有多蠢。

想起那份我视若珍宝、她弃若敝履的感情。

想起我签下那份继承书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不是激动。

是羞辱。

是被彻底打碎后,强行用金钱和权力黏合起来的、畸形的自尊。

现在。

她回来了。

像条丧家之犬。

跪在雨里,求我原谅。

真可笑。

原谅?

拿什么原谅?

那条她居然还戴着的项链吗?

还是她那句轻飘飘的“一时糊涂”?

酒劲有点上来了。

头开始发晕。

我扔开酒杯,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拿出来一看。

是几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很长。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陈默,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当年是我年轻,被虚荣蒙蔽了眼睛,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个男人他骗了我,他根本不是什么豪门,他家早就破产了,他玩腻了就把我甩了...我过得真的好苦...”

——“我直到失去你才知道,你对我有多好...这三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一条接一条。

诉苦,卖惨,忏悔,表白。

演技依旧在线。

可惜,观众已经没了兴致。

我面无表情地划掉通知。

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

世界再次清净。

第二天。

阳光刺眼。

昨晚的暴雨洗刷了城市,空气清新得不像话。

我头痛欲裂地醒来。

宿醉的后果。

冲了个冷水澡,才勉强清醒。

助理准时打来电话,汇报一天的行程。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

“陈总,昨晚那位林女士...今天一早又来了公司楼下,想见您。被保安拦住了。”

“嗯。”我系着领带,对着镜子,“以后她再来,直接轰走。不必汇报。”

“是。”

公司上市,一堆事情要处理。

忙得脚不沾地。

开会,签文件,见投资人。

中间休息时,另一个助理进来,脸色有点古怪。

“陈总...前台收到一束花...还有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大束俗艳的红玫瑰。

还有一个小巧的、包装精致的便当盒。

“谁送的?”

“...卡片上署名是林女士。她说...说您胃不好,记得按时吃饭...”

我差点笑出声。

胃不好?

是啊,以前当程序员赶项目,吃饭不定时,落下的毛病。

她那时候还会装模作样地给我煮点小米粥。

现在?

玩这出?

“扔了。”我看都没再看一眼。

“是。”

助理如释重负,赶紧拿着东西出去了。

下午。

律师来了电话。

“陈总,关于您之前委托处理的,您名下那套婚前房产的问题。”

“嗯。”

那套小房子,是我工作后攒钱付的首付,也是我和林薇的婚房。

离婚时,我嫌恶心,一天没住,但也懒得处理,就一直空着。

“林女士今天联系我方,表示愿意无条件放弃该房产的一切权益,只希望您能...”

“不用。”我打断他,“按原计划,尽快挂牌出售,价格低点无所谓,尽快处理掉。”

那房子里的一切,包括那个女人碰过的空气,我都觉得脏。

“明白。”

挂了电话。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很大。

也很小。

小到有些人,阴魂不散。

下班时间。

地下车库。

我刚走到车旁。

一个人影从柱子后面猛地冲了出来。

扑通一声。

又跪在了我面前。

是林薇。

比昨晚更加憔悴。

眼睛肿得像核桃,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穿着一条简单的连衣裙,洗得都有些发旧了。

看来那个姘头确实没给她留下什么钱。

“陈默!求求你!听我说几句!就几句!”

她哭喊着,又要来抱我的腿。

保镖立刻上前隔开她。

我冷冷地看着她。

像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不!有的!有的!”她慌慌张张地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个存折,颤抖地递过来。

“你看!我在攒钱了!我在努力赚钱了!我把你以前送我的东西都卖了...我在努力变好...”

存折上,寥寥几个数字。

寒酸得可怜。

“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哪怕做牛做马...”

她语无伦次,眼泪鼻涕一起流。

“我可以签协议!婚前财产我都不要!只要你肯重新接受我...”

我看着她手里的存折,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林薇,”我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到现在还以为,问题是钱吗?”

她愣住了,举着存折的手僵在半空。

“是因为我穷过,所以你觉得我现在只认钱,是吗?”我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和物质来衡量?感情也是,忏悔也是?”

她张了张嘴,脸色更加苍白。

“不是...我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回头,表现出一点悔意,放下一点廉价的尊严,我就该感恩戴德,重新接纳你?”

我笑了。

“因为你‘选择’了我这个更有钱的?所以我该感到荣幸?”

“不!不是的!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她嘶声力竭地喊。

“爱?”我重复着这个从她嘴里说出来格外讽刺的字眼。

“你的爱,就是在我穷的时候,给我戴绿帽子,在我有钱的时候,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甩不掉?”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垮。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当时只是...”

“只是什么?”我逼近一步,眼神冷得像冰,“只是一时糊涂?只是被蒙蔽?林薇,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

“选择是你做的,路是你选的。跪着,你也得给我走完。”

她彻底瘫软下去,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哭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凄凉又绝望。

但我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甚至有点烦。

吵死了。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引擎发动。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她那张哭花的脸和绝望的哭声。

车子驶出车库。

后视镜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晚上有个商业酒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端着香槟,和几个投资人闲聊。

苏晴作为女伴,陪在我身边,巧笑嫣然,应对得体。

她很擅长这种场合。

“陈总,年轻有为啊!”一个秃顶的老总笑着奉承,“听说您还是单身?真是钻石王老五中的极品了。”

周围几个人都笑起来。

苏晴也笑,挽着我的手臂更紧了些。

我淡淡笑了笑,没接话。

眼神随意一扫。

看到了一个让我有点意外的人。

林薇的那个姘头。

好像姓赵?

此刻,他正端着酒杯,一脸谄媚地围着另一个老板转。

看起来混得不怎么样,衣服的款式都有些过时了。

他也看见了我。

脸色瞬间变得尴尬又惶恐。

下意识地想躲。

我倒是起了点兴致。

跟旁边人打了声招呼,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赵先生?”我开口。

他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陈...陈总...您好您好...”

“好久不见。”我晃着酒杯,语气平淡,“听说,你家前几年破产了?”

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眼神躲闪。

“是...是...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哦。”我点点头,“那是挺可惜的。”

他不敢接话,腰弯得更低了。

“对了,”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林薇,你还有联系吗?”

他猛地抬头,脸色煞白,拼命摇头。

“没有!绝对没有!早没联系了!陈总,当年...当年都是她!都是她先勾引我的!我一时糊涂...”

我看着他这副急于撇清关系、把责任全推给女人的窝囊样子,心里一阵厌恶。

连陪他玩下去的兴致都没了。

“是吗?”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开。

只听身后传来他如释重负的、急促的喘息声。

没用的东西。

酒会结束。

司机开车送我和苏晴回去。

车上,苏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街景,忽然轻声说。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我闭着眼养神,“但不是所有可怜人,都值得同情。”

“尤其是自作自受那种。”

苏晴沉默了一下,笑了。

“说得对。”

车子到了她公寓楼下。

她下车前,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晚安,陈总。”

“晚安。”

回到家。

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习惯性地走到吧台,又想倒酒。

手顿住了。

算了。

没必要用酒精麻醉自己。

该过去的,早就该过去了。

手机又响了一下。

是一个很多年没联系的老同学发来的微信。

“卧槽!陈默!真是你啊!我看财经新闻了!你小子牛逼大发了!”

“对了,你跟林薇咋样了?当年你俩可是咱班公认的金童玉女啊!”

金童玉女?

我看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想了想,回了一句。

“早分了。”

对方秒回。

“啊?分了?为啥啊?太可惜了!”

为什么?

我盯着手机屏幕。

眼前又闪过那氤氲的浴室水汽。

闪过那廉价的钻石项链。

闪过她跪在雨里那张狼狈的脸。

理由太多了。

又好像,什么都不必再说。

手指动了动。

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不合适。”

对方发来一串省略号,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没再追问。

不合适。

是啊。

我这种“穷酸程序员”,怎么配得上她那种“金枝玉叶”呢?

幸好。

她及时醒悟了。

我也,及时醒悟了。

走到书房。

打开最底下的那个抽屉。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牛皮纸袋。

边缘已经有些磨损。

我拿出来。

抽出里面那份改变了我人生的遗嘱。

还有...

离婚协议副本。

以及...

一张很久以前的照片。

照片上,我刚毕业,穿着廉价的西装,搂着身边的女孩。

女孩笑得一脸灿烂,依偎在我怀里,眼神清澈,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那是二十岁出头的林薇。

还没被虚荣和欲望彻底侵蚀的林薇。

我拿着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

拿起打火机。

啪嗒一声。

幽蓝的火苗窜起。

舔舐着照片的一角。

火焰迅速蔓延。

吞没了那张年轻的笑脸。

吞没了那段虚假的过往。

吞没了所有可笑的爱与恨。

最后。

化作一小撮灰烬。

落在冰冷的烟灰缸里。

风一吹,就散了。

什么也没留下。

我拿起内线电话。

“订一张明天去北欧的机票。”

“好的陈总,行程多久?”

“不确定。”

也许很久。

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这里的一切。

都该彻底结束了。

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

照亮着无数人的欲望和沉浮。

但那些光。

再也照不进我心里了。

也好。

黑暗中。

更适合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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