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登月,即使失之交臂,你也将着陆于星辰之间。”在“ONE”上看见这句话时,趴在材料堆成山的办公桌上偷闲,心突然动了一下,想分享到朋友圈又作罢了,我不擅长励志。但这句话总是会随时随地跳出来,在临睡的安宁里,在独行的寂静中,在喧闹的放空状态下。多好,我此时下笔,在这个只属于我的地方,放肆励志,放肆自我劝慰。
上个月单位组织跳舞时我扭伤了腿,疼痛迟迟不好去医院检查被诊断出骨髓水肿,医生咋舌,年纪轻轻,腿却不如老年人的腿,叮嘱我要多锻炼,每日晒够1小时的太阳。于是,每天午休时,我便悄悄地从单位出发,沿着通向临近单位的村子的硬化路行走晒太阳。
每日的独行成了快乐的事情,我缓慢地感受着来自乡村独有的永恒的宁静,又因为乡村晚春的万物复苏的热闹而身心畅快。那是沉睡的草芽挣扎着破土而出的声音;那是全身漆黑的乌鸦探询意外来客的声音;那是喜鹊夫妇互通消息,辛勤劳作的声音;那是村子里佛塔上的风铃与春天相会时喜悦的声音······我好像重回了两年前的异乡,带着困顿和思念走在那条通往水库的小路上,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劝慰。我在这条相逢于意外的小路上找到了久违的一些勇气,一些力量和一些信念。
我虽然生长于湟源小城,但从小对农村的理解就是跟着长辈们去吃席的汉东村,是欢度寒暑假的海南爷爷家,真正了解农村,就是考到乡镇参加工作之后,我认识了山野与河流的粗犷,见过了黄土与烈日的对抗,明白了农田对风霜的屈服,体验了狭窄、逼仄、畏惧和无奈,也真正接受了贫穷和自我放逐。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敬畏天与地的广阔,越是放纵思绪穿梭在山间地头,然后拾掇起来,润泽干燥而乏味的生活。
我开始正视自己的平庸了,我承认了自己的愚笨,在同样的时间,以同样的注意力记背一些文段时,我总是磕磕巴巴的那一个。我承认了自己的局促,与人相处时,总是不能自如地表达自己,或用沉默掩饰紧张,或用冷漠掩饰尴尬。我承认了自己的偏执,对事物的判断总是非黑即白,做了许多不可谅解的错事,与很多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发现了很多人并不能静下心来了解我,所以我并不能得到他们的喜欢,我也尝试着低低头让别人更喜欢我一些,但我几经尝试,以失败告终。于是,我索性就做自己。我能够长时间独处而不会手足无措,我能够果断地合理拒绝而不会瞻前顾后,我能够明确自己想要什么而不会踟蹰不前,我慢慢发现,我正在鼓励着自己活成想要的样子。若立志活出一个自己想要的人生,若最终与之失之交臂,那我现在沉默着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将助我着陆于星辰之间。
今日走在小路上时,发现了几处坟茔,长眠于坟茔中的那些灵魂沉默地守望着他们无数次丈量过的土地,而那失之交臂的月亮,那星辰之间的着陆,永恒且熠熠生辉。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