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风雪从睡梦中惊醒时,阳光穿透了屋顶的瓦沿,照射在木板床上,她的身体一半沐浴在阳光中,一半躺在阴凉处,她习惯性地下了床便坐在木楼的阳台上。
初秋的天气,云淡风轻,空旷的晒谷场,有一个竹木珊栏的菜园,放眼望去,一片绿悠悠的菜苗,此时时风雪的父母正在修补菜园珊栏。只隐隐听见他们絮絮叨叨地在说着什么,听不清楚具体谈话的内容。
时风雪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这楼阁上,看眼前的风景,近处是菜园,有时还有楼下聚集的邻居们议论纷纷,远处有隐隐青山连绵跌宕,有玉带似的悠悠小河,后背是两座石拱大桥,火车“呜呜”的轰鸣声响彻了她的整个童年。她喜欢这里的一山一水,却也向往着走出这熟悉的故乡。
“当我还是小孩子
门前有许多的茉莉花
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当我渐渐的长大
门前的那些茉莉花
已经慢慢的枯萎 不再萌芽
什么样的心情 什么样的年纪
什么样的欢愉 什么样的哭泣……”
楼下隐约传来了这首十七岁的雨季。
十七岁是一个快乐的年龄,然而她却与这个年龄不相符,显得异常安静与格格不入。
她多想去上学,可是她的父母说,家里太穷了,送不起她上学了。她明明看到抽屉里有400多块钱可以交学费的,可是父亲偏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你看附近和你一样大的女孩,人家都去打工了。”她也许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劝说这样顽固的思想。
她似乎比谁都明白,读书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如果依靠嫁一个有钱的男人生活,第一她认为自己没有这样的颜值,而去找一份好工作,第一没学历,第二没特长,第三她身高是硬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就比同龄人矮了一节。
而家里不让她上学了,也就断了她的前程,她这一生注定也就这样了。为此她伤心过度,大病一场。在医院治疗了一个星期,差点背过气去了。
大病初愈,她跟着村里的同龄人来到了郴州打工。一个月200元的工资,虽然很低,但是至少没有呆在家里那么无聊。
可是前两天,父亲却找到了她上班的地方,而且把她的工资结了,让她辞工回家,说是另外给她找了一份工作,比这个工作好。这边工作都没有谈妥,那边又辞工了。
“都怪你,你不会晚两天再让她回来。”母亲的高声责骂惊醒了发呆的她,她从小到大,她受够了这争吵不休的日子,她害怕父母吵架,尤其是打架的时候,无论打伤了谁,都打伤了她的心。她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恐惧至极。她恨母亲无休止的唠叨,激怒了父亲。她厌倦了这样的家庭环境。
为何吵架的总是她家,看着人家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而自己的父母亲总是在这个晒谷场打架,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谈笑的话题,她厌了倦了累了,再也不想听到这无休止的骂声,儿时一次次想要离家出走的念头愈来愈强烈。而那时自己还小,这一次她实在不愿意忍了,她悄悄地趁父母没注意,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