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sense 8》“破尺度”与“开脑洞”双飞的剧情模式让人记忆深刻,但更让我记忆犹新的却是下面这段台词:
“眼泪是帮不了他的。这就是生活,恐惧,愤怒,欲望,爱,想要不再感受感情,不再渴望感受,等同于感受死亡。”
现实大抵就是这样,得意处论地谈天,拂意时又如吞冰啮雪,本是凡人却不愿放下内心的“伟大”,为了维护自己所营建的优越感或别人眼中的优质形象,费尽心思地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
然而,我们又没有想象的那么伟大,一次次地在压力面前本能地妥协和顺从,理想遥遥无期,又眼睁睁看着与别人的差距被不断拉大。于是,我们只好不断逃避,蜷缩在自我欺骗角落里享受着短时的舒适,对身边的变化也不再敏感,忽视自己的真实感受,以至于失去改变生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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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春节假期,心情一直都不算好。在回家途中,我辗转几个城市,看望了许多朋友,也去过许多景点,很大程度上只为填补内心的空虚。
有时,约上好友一起吃饭、聊天、看电影;有时就坐在酒店窗前,望着远处的人来人往。没有什么想要跟人聊天的欲望,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身处喧嚣之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热情,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但又难以隐藏心中的情绪。于是,只好放任时间流逝,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家。
家中一切如旧,不过是母亲多了几根白发,父亲又苍老了几分。这种本该引发加倍关怀家人之心的情景,却成了自己一直逃避与父母深入交流的症结,因为深怀愧疚,所以选择了漠视。假装满不在乎的背后,其实是那颗可悲的自尊心。
回首工作以来的生活,没做过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事情,心怀理想却又被生活所迫。总想着自己只是没有遇到适合的机会,所以理直气壮地没有对当前工作全身心投入,日子千篇一律地就过了,实际上却没有多少成长。
所幸的是,一个人在外地,没有多少约束,身边也没多少熟人,过得好与坏只要自己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所以,自己便很少跟朋友主动联系,和家人也不常联络,文章也好久不再更新,渐渐地习惯了一个人的状态,明明在热情洋溢的年纪,却活得像个淡泊名利的隐士。
但最终,我们能欺骗的也只有自己罢了。那种时刻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忧虑、孤独和胆怯的气息是无法隐藏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在诠释你的内心。真实的感受是无法假装的,因为你无法表现自己并没有的内容。
过年回家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回到最舒服的状态,甚至连假装给别人看都不用。有时在床上一躺便是一天,玩玩手机、看看书、发发呆,困了便睡,醒来也继续躺着。白天任由时间浪费,晚上懊悔不已,但第二天依旧如昨。我想,如果不是要去亲友家拜年,这个假期的每天都会是一个样子。
不过春节期间,走亲窜友自然是难免的,同学聚会也是情理之中,喝酒吃肉、游山玩水,白日格外放纵,夜间不想入眠。第二天醒来就躺在床上纠结,是睡个懒觉还是出门玩耍,总想着眼前的日子怎么舒服怎么去潇洒,却忘了最应该多花一点时间陪伴家人。
一个人在不敢面对自己的时侯,很容易就走向堕落,他会轻易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不仅是对生活的信心,也包括那些他在乎的人。虽然放纵可以获得表面的一时欢愉,但这种欢愉终究是苍白无力的,不能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模样,就无法获得深层次的快乐。
2
时间是恐惧的源头,因为生活总要继续。一昧的逃避只会让我们失去整个世界,某天醒来,我们会发现自己身处恐惧的深渊,根本退无可退。
列车缓缓驶动,这段可以短暂逃离工作的假期也就走到了尽头。面对即将离开的故土、亲人和朋友,有些眷恋,也有些伤感。不管心里如何抗拒,但生活却不会顾忌你的感受。对比别人坚定而充实的生活目标,我依然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
那几天,自己心里很纠结,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因为就在不断逃避的过程中我早已失去了还可以继续挥霍青春的权利。那时,心底一直都有个声音在回荡:
我真的可以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吗?
我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我还要继续逃避吗?
……
这种状态让我不得不静下心来思考,去面对和剖析真实的自己,想想自己存在的问题,以及如何改变。
也许塞内卡是对的,“折磨我们的往往是想象,而非真实。”承认自己的弱小和无知并没有那么可怕,改变现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只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恐惧限制了我们的思维。明白了这一点以后,心里那种消失已久的、只要努力就能达成目标的自信仿佛又重新回来了,让人拥有了坦然面对生活的勇气。
于是,我学着接受那个真实的自己,结合自己的许多不足,一点点去改变:
在与朋友交流时,不再回避自己的真实情况,与他们分享自己真实的生活状态、感受和想法。每天早上起来和朋友共同赏析《菜根谭》;完成每日阅读计划、读书笔记,重拾写作;认真完成工作上的任务;积极备考二级建造师考试;睡前进行交流和总结……遇到问题及时寻求解决,放开自己主动与人交流,以积极负责的态度去做好该做的每一件事.....
两三个月的时间并不长,还不足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生活状态,但我却能清晰感受到自身的变化,那种努力充实的感觉能让人对生活满怀希望。因为清楚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所以无需过多在意外界的眼光,明确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成长上面。尽管有时会觉得很累,但心里知道这样做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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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其实我们对真实自我的逃避,不过是一种自我施加的暴力,它让我们失去了改变生活的勇气。
试想某一天,我们不再甘心忍受生活的困苦,在恐惧的阴影中猛然抬起头来,发现那个一直压迫我们的施暴者就是自己时,会是怎样的悲哀?
逻辑和推理帮助我们理解世界,而感官和想象帮助我们体验生活。人天生会对不确定性的未来怀有恐惧,但因此而逃避自己真实的感受,在现实的困囿中放弃改变,那就不仅丧失了对现实生活的体验,更抹杀了未来的可能性。
也许,我们无法确定现在的幡然醒悟是不是为时已晚?那些努力付出可能最终也无法改变现状。但我们去尝试了,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这给予了生活以希望,就像《sense 8》中赫南多对利托深情所述的那般:
“最终,衡量我们的,是内心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