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朱自清
一列列火车穿梭在茫茫人海中,而我们却显得很渺小,站在火车站广场中央的我,眼里不知是无奈还是对梦想的向往。当我们拉起行李箱,离开我们温馨的家,踏上未来的路,在候车厅听着“这趟列车……开往……”想必内心深处五味杂陈。
在我的记忆里,每年过完春节,父亲也会背起行囊,去火车站,小小的我,对火车充满了好奇,渴望自己也能做一次火车,一个记忆犹新的画面总是在脑海浮现,父亲要去上班,那时没有行李箱,就在一个袋子里装了被子,褥子,在另一个手提包里装的换洗的衣服和零用品,那晚的灯光比平时要昏暗,父亲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的整理行李,车票是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的,
第二天父亲在肩上扛着行李,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就这样渐行渐远的离开了我的视线,送完父亲,奶奶说,这硬座,不好坐啊,会很累的,当时我并不能理解这句话。
后来自己慢慢长大了,我高考结束后,选择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学校,然而今年九月份总觉得和往常不一样,其实每年四季自然更替,并无太大差别,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可能是因为自己离梦想进了一步吧!从未出过远门的我,父亲亲自送我去学校,我买的是硬座,需要48小时到达学校,我第一次坐火车心里特别激动,看着沿路的风景,不觉得无聊,到了晚上,我真的熬不住了,父亲把自己的位置挪给我,让我躺着睡会舒服点,自己在就在旁边凑合着坐了一个晚上,我在夜里醒来看见父亲打盹,头一颠一颠的,那该是多困啊,我也明白了火车真的不好坐那句话,第二天父亲两眼发红,看的出来身心疲惫,父亲把我安全送到了学校,就要返回了,我送父亲出了校门,看到身影真的矮小了 ,背没有以前那么挺直了,我的心颤抖了,原来我们长大了,父亲就老了。
就这样两年很快过去了,我来来回回的往返,然而我离开家去学校的时候,我的车票作废了,不能用了,那天兰州的天气阴沉沉的,刮着大风,我在风中特别凌乱,心里慌了,却又不敢告诉父亲,害怕担心,我又无助的站在广场上,该怎么办,于是我买了站票,安慰自己体验一下,我站了七个小时,在途中有上车下车的,买了站票的都是去打工的,和父亲一样,拿着大行李箱,领着手提包,在夜里,站的那些人,困的不行就去吹风,要不就是在空地上坐下来了,看着他们的样子,想起来父亲打工时的画面,原来火车的坐和站真的很辛苦,那一夜我突然间觉得自己成熟了。
朱自清的背影中写出了父亲在车站的笨拙,但包含着对父亲的爱,里面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 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 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
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现在才理解那时聪明的意义,也许我们在成长的路上经过很多火车站,也有不同的背影,可能最熟悉的背影就家人,不管在哪,第一眼就能看到回家的火车站,是温暖的,慢慢的发现时间越久才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