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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入职

      “我有一个妹妹，”金发的教师说，“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嗯嗯，所以她叫什么呢？”

　　“其实我已经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凯瑟尔双手抱着头，理事长没有在乎她无礼的举动，她很老实地注视着教师有些痛苦的表情——那是她的老毛病了。

　　“可直觉告诉我她就在这所学园里的某一处。”

　　“你确定？”理事长翘起二郎腿，头扬得高高的，工作时她喜欢这样压迫下属。

　　“不瞒您说，我曾经梦到过这里，还有我的妹妹。我的话千真万确。”

　　“那么，”理事长站起来，她的鞋跟足有五厘米高，与凯瑟尔平齐，“凯瑟尔小姐，来当我的卧底吧！”

　　“……卧底？”

　　“相信你应该知道，这所学园不是普通的学园，它是一所寄宿制女校，全称是“魔女学园”。过来这边！”

　　理事长走到书架前，凯瑟尔跟在她身后，周围有一股纸墨香气，这里不仅藏着书籍，还有对整个学园来说最机密的文件。

　　“说起来你是自愿来的吗？””理事长翻找着文件，不忘从凯瑟尔口中套些话，

　　凯瑟尔无奈地摇摇头，沉默半晌，理事长失望地撇了她一眼，凯瑟尔在这时再度挑起话题“理事长，您刚才说的“魔女”到底是——”

　　“哎呀你不知道吗？外界都称这里为“监狱”，监狱嘛，自然是关押坏人的地方，说到这里你应该懂了吧。”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早就没有了“魔女审判”才对。”

　　“你说的没错！可也有例外的事情发生，就比如这里，”理事长拿出一份档案，将它递给凯瑟尔，“翻翻看吧，你的疑惑都在这里。”

　　凯瑟尔带着旺盛的好奇心接过，资料足有厚厚一叠，理事长给她指出了几处最重要的：

　　“魔女”是我等的特殊犯人，在当今社会，我等作为遵纪守法的公共人员不可能去放火烧人，不如说到了现代还存在着“魔女”是一件让公共机关非常头痛的事；因此对于触犯了现代法律的“魔女”来说，令其忘记自身无不比火刑更加痛苦。我等开办这所“魔女学园”的目的是为了收容这些失去了一切，需要一个归处的年轻“魔女”们，在学校全封闭的管理之下，她们的安全将会得到全方位的保障，恐怕将这里称为“监狱”也不足为过吧。

　　看完资料，凯瑟尔一时间没有搞清楚情况，她一直以为现代社会是没有“魔女”存在，理事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思考的样子，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比起中世纪的魔女审判，我们已经很温柔了不是吗？”理事长发神经一般地拍了拍手。

　　“原来如此！将这里理解为少管所会更好一些。”对于未成年人犯罪的处理方法，她在心中有所认同。

　　“凯瑟尔小姐去装装学生也没关系的吧？毕竟你还这么年轻，和那些孩子也没差几岁。”

　　“您还是别拿我开玩笑了……”凯瑟尔害羞起来，她的实际年龄可没有看上去那样年轻。

　　“好了，谈些正事吧，我是理事长，光跟你打趣怎么行呢？”理事长重新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我需要你找出真正的“罪人”。”

　　“这就是卧底的任务吗？”

　　“是的，你恐怕还不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罪人”是什么，学园又藏着什么秘密……你很好奇吧？不用担心，我会向你一一解释的。你要知道，我几乎不会耐着性子去讲一堆早已烂熟于心的知识，不过凯瑟尔小姐你是例外中的例外。”

　　理事长接着把话说下去：

　　““罪人”是自然而然出现在“魔女”之中的，这类人拥有卓越的魔法和优秀的能力，一旦犯罪便是最棘手的对象，为了控制这些人的出现，我们在对她们做出记忆处理时故意扭曲了一些事实，估计这样说你也没有什么头绪，就暂且听听看吧；扭曲了事实后，记忆也被清除，这类“魔女”过去的履历就变得一片空白，我们在处理犯人时并不能做到十分周全，备份的记录非常有限，因此我们需要的是能够深入调查犯人的人才。”

　　“其他的老师也被委派了这项任务吗？”凯瑟尔想到逻辑不合理的地方，犀利问道。

　　“不，只有你。整个学园的教职员工只有凯瑟尔小姐……算上我和校长勉勉强强是三个人。所以我说你是很幸运的嘛！稍后我们会举行你的入职欢迎会，可别忘了呦！”

　　“请等一下，我的课程安排……”理事长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这让凯瑟尔准备换一个话题。

　　“稍后表格会发到你的电脑上。”

　　“好的，请让我消化一下，”凯瑟尔的大脑被信息不断冲击着，不由得连连叫停。她努力把信息整理好，又开口问道，“如果我接下这个任务，您会考虑额外的工资吗？”

　　“你不想接受？不好意思，无业游民在社会上是难以生存的，这就是现实。”理事长无情地驳回了她的要求，凯瑟尔沉默了片刻，她还是无法理解为何自己能够胜任这份任务，明明自己原本的性格就非常地迟钝，哪里适合当一个卧底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凯瑟尔向后退了几步，从肩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连这面墙都在告诉她已经无处可逃的事实。

　　“你该去问调你过来的人。”

　　“……既然如此，我就试试吧。”许久，凯瑟尔下定了决心，也许这份独特的任务能够令她找到唯一的亲人，“时候不早了，理事长，我先回去了。”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钟了，现在是八月份，天空还亮堂堂的，但凯瑟尔丝毫没有从中感到欢快和温暖。

　　凯瑟尔转过身，迈出一步，两步，这间办公室令她背脊发凉，莫名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她做了一个轻率的决定吗？不，她本来就要到这里任职的，早晚都会知道这件事，她的决定关乎她的工作，薪酬……是了，正是这种没得选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甚至令她厌恶起这间办公室。凯瑟尔只好加快脚步，留一阵微风给她身后的理事长。

　　理事长静静等待她的教师关上门。

　　为什么？因为你也是一位合格的魔女啊，理事长想，命中注定，这件事也与你有所关联。在命运面前哪有什么人能够当上逃兵，所以请你努力地完成工作吧，凯瑟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