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就记得父母经常吵架,一些有的没得也吵,一些谁对谁错的也吵,老妈整天怀疑这怀疑那,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分析老爸的出轨证据,还有她带我亲自出征去实地“调查”的场景都牢牢印刻在我的记忆力,渗透到我的骨子里,仿佛遇到所有类似的场景剧情,都会发生她给我描绘的画面一样真实。
小时候爸爸经常出差,而且每次长途和短途的去与回的时间,老妈都会记得很清楚,每天也都按时做好饭,等爸爸回来吃饭,而且时间每次都算的那样精准。
如果爸爸准时回来,开饭也会挺顺利,而且吵闹声没有那么严重。如果到点没有回来吃饭她就会不断的说一些她能猜想得到的场景,说出来,不断的抱怨。“怎么还不回来,不知道我们都等他回来吃饭,肯定又在车队跟别人打牌啊?或者跟别人喝茶唠嗑忘了时间啊?……为什么别人家的老公,累了一天了都会早点回家吃饭,都知道家人等吃饭,会知道早点回家,或者打个电话,或者…………(当时座机电话不是人人都有,而且当时年代比较匮乏,老爸不是那种爱找人借东西的人。虽然听妈妈唠叨抱怨很多,但他从来就没想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总之就这样经常性回放,经常性发生。)”
爸爸每次半夜出差,起床洗漱,妈妈也都会醒来,给爸爸装好吃的,送他出门(或者没起来的时候都会听着他出门)直到爸爸走路到车队开车安全出来,到家附近的时候鸣笛后才又睡回笼觉。如果是半夜出差回来,比较守时的回来,就到那点上,老妈几乎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等他回来,如果爸爸能在规定时间回家,妈妈还是会起来给爸爸热饭,然后才睡下,其实这点真的让我特别佩服妈妈。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特别敏感,每次有亲戚来的时候,她都会重复这个过程,说爸爸很不容易,没日没夜的上班,赚钱不多,她怎样操心。特别是当听到有车队的同事半夜被抢,或者去车队那个路段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妈妈每次都特别担忧,而且每次说都热泪盈眶,都想着爸爸能够早点被安排到其他岗位去上班。
这样的场景,画面不止一次的给我渗透,上班赚钱不容易,特别时候没文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坐办公室,干轻松的活。只能靠体力干活,然后又借此机会跟我说要认真学习,不然以后工作很难找,只能靠体力活,挣钱又少,多么辛苦。我也一直坚信成绩不好,就代表没有出息。我果然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他们这样一说,我就这么信了,而且一信就几十年,没成绩没学历,高的,好的职位我不可能有,就算有,我也做不来,因为不会。
后来没多久,爸爸的腰疼越来越严重,也因为自己太放纵自己的身体,熬夜,饮食不当,爸爸不得不提前办内退手续在家调养身体,当时也找关系想到办公室,可是都没能如愿。因为爸爸不擅长交际,还有他自身各方面因素,最后只能在家休养,身体好点了,又雇了一个副班,两个人轮流出班,就这样慢慢维持着。
在我五六年级那会,单位有政策,说职工可以内退,买断工龄单位赔钱。当时单位效益也不太好,好多国企转私企,爸爸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就想办内退,赔了钱,在临街的地方买个铺面,计划以后的生活。
当时买房东凑西借,店铺一开始没有自己经营,转租出去。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太好,还要还别人的钱,那时又找关系想回去上班,后来领导特别照顾,又让爸爸到加油站上班,那个是三班倒的工作,有夜班。
我记得爸妈吵架,闹矛盾都是一直都有的事,这要上夜班,老妈就更不放心爸爸,经常怀疑爸爸跟单位上的女同事有不轨行为。另外就是买房欠钱很多,每个月还钱后就没几个钱花,他们因为这事也经常吵架,过多的抱怨就是家庭条件不好,但每个月一领房租老爸都要买好自己当月的烟和茶叶,剩下的才是一家人的伙食费。
他们吵架最常听到妈妈抱怨爸爸不懂的体谅她,没钱买菜,老爸都不会对他的烟,茶叶钱做出牺牲。说他自私自利,孩子没钱交学费,爸爸从来不考虑(说来也奇怪,爸爸还真没操心过,每次他都知道妈妈能解决。又或者说,爸爸硬要借,也是很跟弟弟,妹妹借,但他们跟妈妈的关系一直不和谐,如果她知道爸爸的钱是找他们俩借的,肯定吵的更厉害,因为妈妈就是干面子,要强,打死死都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好,因为她一个一旦接纳,钱还了,人情债永远还不清,爸爸也知道,这事难办。)所以这好强的妈妈真的就为了争一口气,硬生生的扛下来十几万的债务,还有家里的一切开销。
由于经常吵架,妈妈对爸爸的信任度就越来越差,怀疑这怀疑那,常在我耳边说她的猜想,爸爸晚一点回来,或者出去哪跟朋友,同事聊天,都成了妈妈的怀疑,唠叨话题。
好几次严重到大吵架,一吵妈妈的身体就失控,抽筋,惊动附近的所有亲朋,有时还把远在外地的外婆家大,小姨都请过来解围。还半夜带我几次去爸爸上班的地方去“抓奸”,每次过去,爸爸都正常上班,几乎跟他平时跟我们聊天的场景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还是不依不饶,继续把她的烂故事跟我分享,说爸爸太厉害了,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哎呀!我的老天,她这样说,我就这样想,这样信了。反正,我的整个求学时期都是在这个战争时期度过。
狗血的剧情就是,吵完了,爸爸对她好几天,然后好一两天又来。就这样不断的循环,循环……
他们的吵架严重影响我的学习,因为我就是那个炮灰,他们生活这么不如意,还要借钱供我读书,数落,打骂也成家常便饭。严重的是,他们吵完了,就攻击我,我一有不对,就打骂我,初中叛逆期,我的逆反心理更重了,反抗,反驳,家里整天不得安宁,我从初二开始就不想读书,一直期盼着要逃离这个家,所能想的,我都想,不放弃一点能离开家的机会。
我的倔强,我对人的不信任,就这样被负面渗透得来。坦白说,我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人,特别是一些我真的猜中,或者对方符合我的定义要求时,我会默认相信我所看到的,感受到的感觉里去。
我不是不想信任别人,而是内心好像走一面防护墙,我就躲在墙里面封锁自己,因为只有哪里才是最安全,只有自己最可靠。
我也曾经特别信任木木,甚至自己舍不得吃好,穿好,给他买东西,为他付出,可我得到的,却是他的欺骗和冷漠,每次我都觉得生无可恋,以前总想熬一熬就算了,因为我觉得不配的好,相信妈妈说的,我成绩不好,找不到好工作,所以我只配的不好。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我的好与不好,跟我配不配的是两个概念,这样的局面,我觉得熬的不值啊!觉得没理由这样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