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房旧事

学习新技能的想法老南在这方面一直是积极的,特别是想法,非常积极,这次他想的是成是为一名设计师,方向是房屋设计。其实这个想法追溯起来,已经盘踞在老南的脑中很久了,每次过年回老家,看着家里的房子,还有所处的位置,这样的想法尤为强烈,这个想法在老南脑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轮廓了,他要打造一座在村里脱颖而出的房子,类似鹤立鸡群的那种存在,看着村子里都长的差不多的房子,脱颖而出并不难,老南这样想。现在村里新建的房子都是平房了,以前的瓦房估计现在村里还在住的应该寥寥无几了,比起现在更坚硬的平房,老南倒是觉得记忆里面住的瓦房要有趣得多。

说起来就是有点类似北京四合院的形式,方方正正的,中间是大大的天井,那时候不流行混凝土,或者是成本比较高,都是土砖、青砖、瓦片。房子是坐北向南,严格些来讲应该是坐东北,因为在老南的记忆里面,太阳每天都是从东北角的瓦片上爬上来的,爬过飞檐,小孩开始新的一天冒险。天井的南边前面是大门,相对矮一点的两层建筑,下层的墙是泥砖,大大的那种泥砖,非要参照,和现在的十八升的桶装水差不多大小,老南想应该是这样的,毕竟当初拆房子的时候,还是小孩的他是撼动不了半分的。上层是青砖砌的,再往上就是瓦片屋顶了。楼层之间是用木梁隔开的,上面铺上板就是二楼的地板了。大门进来后的空间很大,门是对开的两扇木门,进来是姑且叫“前厅”吧,“前厅”很空旷,一般不放东西,在“前厅”的东北角靠天井的地方有一台石磨,在进门的左侧是斜上的楼梯,木头做的,这是上二楼的地方,走在楼梯上面会发出咯咯木板的声音,上了二楼也是木板,楼梯、二楼地板的脚步声都不一样,楼梯的清脆些,地板的沉些,现在想起,在这期间经过的声音也别用一番滋味。天井的东西两边是一层结构的瓦房,以前是厨房的所在地。天井都是用青砖铺的,靠近低位的地方,水流常年汇集的地方,青砖已经爬上了一层青苔。

走过天井,里面就是主屋了,也是两层,不过要比前面大门的两层要高很多,堂门也是两扇木门,也要比大门的要高出许多。跨过大半截小腿高的门槛就进到大堂了。大堂没有分层,直接就是两层楼高的大堂,大堂的地板是土夯的,时间久了都是凹凸不平的,像一个个疙瘩,可能是每个人脚底带过来的吧,日积月累不清理就这个样子了。大堂是个夏天再大太阳也很阴凉的地方。大堂里面是用木板隔出来的“中间”,上楼的木楼梯就藏在这里,堂板左右都有门,堂板就是过年贴对联中堂的地方。大堂的两边墙上挂着新居、婚庆,别人送的大面镜子,镜子上面一般是龙凤的图画,还有一些祝福语,再题上赠的人名字,镜子挂了好久都能看出年月来了。大堂的两边就是房间了,分了上下两层,中间也是用木板做的楼面,一般都是下层住人,上面的一层堆着一些杂物。大堂的东北向的墙上面一直有着三两只鸟窝,是燕子的窝,老南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有的了,或许在他出生之前就有了。燕子回巢的季节房子最灵气了,燕子越过前屋从天井飞下来,掠过堂门飞入大堂,落在其中的一个窝里,时间在燕子的飞进飞出过去,不知何时,一抬头就发现窝里已经有燕子宝宝了,一只只嗷嗷待哺。家里人会特地编织一块竹板搁在燕子窝下面,用来接燕子的排泄物。老南现在想了想,自己好像从来记不得燕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现在村里已经基本没有这样的建筑留下来了,都是差不多的平房,老南觉得这样的房子真的太无趣了,谁也不会在下雨天去看平房流下来雨水了,和瓦房屋檐流下来的雨水根本没有可比性,因为毫无美感。老南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小时候他经常蹲在大门口看雨,那一条条从屋檐流下来的雨水,组成了就像是一道耀眼的珍珠的帘子,很是好看,老南不少童年的快乐时光就是在这样的帘子下面度过的。看着这些毫无美感的平房,老南想做一个设计师的念头更加强烈了,但是他在复古和前卫的方向上迷茫了,复古对他而言意味着是有记忆温度的,前卫是他要鹤立鸡群最有效的途径。设计师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当啊,老南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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