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这句歌词道尽了我想对父亲说的话。
父亲年轻时读完高中就南下广东打工了,在厂里认识了我的母亲。几年后,他与母亲结了婚,然后有了我,一年半后有了我弟。
我的出生无疑给年轻的夫妻增加了负担,他们一下班就忙着给我换尿布、喂奶粉、陪我玩,夜里还时不时被我的哭声惊醒。这些都是后来他回忆起来讲给我听的,我还记得他当时笑着告诉我:“你那时候可乖了,我们没时间陪你,你一个人拿着个小板凳拖着玩也能玩得很开心。”
因为要上班,实在无法照顾好我,父亲把一岁多的我送回了乡下,让爷爷奶奶抚养。我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一日日长大,开始上小学,上初中。父亲在外地辛辛苦苦赚钱,为了供我上学,为了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很少见到父亲,因为太忙,他每年只在过年时回来一次,年后就匆匆离开。他没有时间参与我的生活,缺席了我的成长,而我性格原因也不知道怎么拉近亲密关系,这导致了我和他关系的生疏。
我不会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说笑撒娇,也不会与他倾诉我的心事;而他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不知道我讨厌吃的菜。有时候我甚至认为他只会关心我的考试成绩。
我初三时,父母很冷静地离婚了。离婚是母亲提的,实际上,他们已经分居很久了。我不知道父亲离婚时是什么心情,最后他争取到了我和弟两个人的抚养权。那天晚上,他沉声对我说:“你现在也大了,要努力读书,给我争口气。”那一刻,我发现父亲的鬓角已有了白发。
之后,父亲转了行业,成为了建筑工地的工人,听说工资会更高些。他一个人扛起了养家的重担,天天在工地风吹日晒,皮肤更黑了,背不再笔直了,皱纹更多了,我发现他老得更快了。
我高考发挥失常,成绩不尽人意,只考上一所普普通通的民办大学,学费很贵。他恨铁不成钢地埋怨几句,最终说:“你想读的话就去,到了大学也要努力学习。”那是我最愧疚的时候,因为我辜负了父亲的期望,辜负了父亲这么多年的付出。大学报名那天,他特意请假送我到学校,交了学费后,又带我去超市买了生活用品。然后他拎着一大袋东西将我送到寝室楼下,在我再三强调我一个人可以后他才转身离开。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真切感受到深深的不舍之情。
他是一位不完美的却也伟大的父亲。他就像一座无言的高山,嘴上不说,爱全体现在行动上。他会因为我在学校生病而赶最后一趟车来学校带我去医院,;会在过年时,用自己的直男审美给我买新衣服;会支持我所做的决定;会因为我没回家心急如焚,四处寻找。他已经尽他所能给予了我最好的一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的青丝已成白发,小时候觉得伟岸的身躯也变得单薄,曾意气风发的青年垂垂老矣。时光流逝,我长大了,父亲却老了。
人生就像一场远行,我们向前追逐着梦想和远方,走着走着,我们离父母越来越远,陪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多希望时光流逝的慢一些,再慢一些,让父亲不要老得那么快,“我愿用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我们都不是擅长表达的人,彼此从不言爱,我只好在这里以文字表达我的爱和谢意。你应该永远也不会看到,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父亲,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以后让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