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爱其他个体的前提都要爱自己』
───
“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英吉利从浴室里走出来，金发湿漉漉地往下滴落水珠，房间明亮，美利坚坐在他的床上肆无忌惮地在玩手机。
闻言，青年抬头看他：“我来帮父亲暖床。”美利坚哪有这个孝心，他其实就是来试探试探对方，看看对方接下来什么态度，是不是要换继承人的意思。
英吉利蹙眉看着他，视线微微下落，看到他露在被子外的脚裸，挪开了视线。
“不需要。”
早年间他锁着对方的脚，看他跪在自己面前想哭又屈辱的模样，却觉得甚是无趣，现在小孩子长大了，变得有些反骨，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太温柔，以至于让对方产生什么错觉。
“父亲是不需要我，还是不需要我暖床？”
“不需要你。”
“父亲在开玩笑吧。”
“没有。”
英吉利擦拭着头发，美利坚掀开被子起身，靠近他接过他手上的白布，意味不明道：“父亲在说反话对吧。”
“跪下。”英吉利拍开他的手，白布飘落盖在美利坚的身上，青年跪下的声音又是熟悉的一声脆响。
英吉利侧身看向他，美利坚大胆地抬头与其对视。
“我告诫过什么，是时间太久忘了，还是我的话不够管你了？”
“……”
“我看得明白你的心思，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是。”
美利坚垂下头，还是被发现了啊。
为什么……
就那么明显吗。
“抬头。”
美利坚没抬起来，英吉利已经处于往常爆发的边缘，他俯身掐住美利坚的下颌，强制对方抬起来。
“我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对手。”
“是。”
美利坚微微勾唇，眼眸眯起，似乎很享受他这番动作。
英吉利甩垃圾似地将他甩开，随后拿起他身上的白布擦拭那掐过他下颌的手。
“这次你自己动手。”
“是。”
英吉利坐着看他抬手掌掴自己。
声音脆响比不得跪下的声音亮，英吉利莫名地想自己这卧室的瓷砖迟早得被美利坚跪穿一块。
美利坚打得走心，他也没计较，就让对方停下，许是美利坚脸白，因为拍打而泛红的脸颊颇显好笑，英吉利恨不得自己动手给对方一耳光，但是又想到这是自己的逆子。
自己养了十七年的逆子！
“跪着。”他淡然道。
英吉利擦干头发后躺回床上，美利坚就跪在床边，
美利坚跪得有些困的时候在想，自己要不要偷跑回房间睡觉？
然尔没一会儿他就听到床上人的声音。
“上来，暖床。”
“是。”
美利坚去洗了个手脚然后上床，英吉利睡在他身侧，那人体温一贯偏低，夏日里跟个小冰块一样，他就时常挨着那人近一点。冬日里虽然有暖气，但是英吉利不喜欢开很久，定时关了后慢慢会冷，半夜里会挨上他，这么一细细数来，他们同床共枕的时间也有五年往上了。
“父亲……”
美利坚往他那挪近一点。
英吉利睡姿很安分，一般不会翻身，除非是做噩梦了，或者是找不到他，没能一脚把他踢下床。
“…”
平稳的呼吸让美利坚知道，对方其实还没睡，就是不想理他。
“父亲…”
“……”
“下人有说有人在您房间里抽烟，您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
没有否认？还问他的看法！美利坚觉得英吉利真的不一样了，从前除了让他回答问题，英吉利不会询问他的看法。
“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死了你不正好高兴几十年。”
英吉利翻身背对着他。
美利坚曾经庆幸，英吉利当年收养的不是其他人。
但是这种想法也不过一瞬就消失了，现在，他又觉得庆幸了。
英吉利所有的刁难和伤害都成为过去，都是磨砺，也变成美利坚难以释怀的过去。
恨不得，爱不深。
“可能吧，但是我会伤心。”
毕竟是陪伴了自己十七年的家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