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十二月,狂风骤雪突降,屋子上的木窗似是抵挡不住寒风的侵略,发出呜呀呜呀的呻吟声……
大夫摇摇头收起把脉的手和手帕,二夫人似是一脸愁容望向大夫,大夫示意二夫人出门便匆忙往外走。二夫人对着小姐说道,娘亲送送李大夫,你先休息一下,跟着便紧随李大夫后。
一夜暴雪,满院寒意逼人。二夫人紧了紧身上的大貂不甚耐烦地问道:您实话实说吧,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二夫人,您节哀顺变,小姐,怕是时日不多了。”大夫一脸愧疚地说道。“怎会如此,她往日都一直很稳定,怎会突然加重以至到今天此等地步?”二夫人状似哽咽地发出提问。“恕老夫无能,小姐已经自我放弃了,求生意识如此淡薄,我纵使有回天乏术,亦是于事无补。望二夫人莫要再送,我先行告辞。” 二夫人遂即发出呜咽抽泣声,但似是唯恐屋内小姐听不到,哭得就差梨花带雨。
良久进屋与丫鬟说道,好好照顾小姐,我先去禀报一下老爷今日此等情况。
她自三月便开始咳嗽不止,已有大半年的光景。有时候病得太久,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真实地存在在这个世上。
“小姐已经病了太久了吧,据二夫人道,恐是得了什么顽疾,李大夫往日还是一月过来两回给小姐把脉,怎的近几日竟已如此严重,每日每日过来把脉?但竟也不见一丝好转?”
“我昨夜听到小姐一直咳嗽,那声音似是要将自己的肺部都咳出来,甚是可怖。”
“最近小姐都不怎么与我们说话了,一开始生病的时候还总是拉着我们说说话呢…我看着小姐这么痛苦,我也心里甚觉难过。”
“现如今二夫人管家,你们看看给我们小姐住的什么地方,可怜大夫人才走没多久,小姐便遭此打压……”
“小点儿声,你忘了这儿还有二夫人的人吗。咱们还是要好好照顾小姐,旁的事情也是管不了太多了。等着将军回京迎娶小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此起彼伏的是丫鬟们嘈杂的说话声,她似是能听到,又似是听不到。
昨晚上又梦到那位先生了,最近时常能梦到他,梦里的他总是着一件青衫,执一把油纸伞。她总是觉得眼熟,总是觉得很亲近,莫名地想要与之并肩前行。
先生昨夜笑盈盈地跟她说,要去某个小县城办事,问她是否愿意同行。她觉得没有办法回绝他的应邀。她问他,“怎么称呼先生?一直与先生同游,却从不曾听闻先生大名。” 先生答曰:“无名小卒罢了,姑娘往后称呼在下泽君吧,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请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那我们是不是要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才能相见呢?不然我怕先生你会找不到我”
“你只要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们便能同行。”
……
昨夜梦境里的内容又再次清晰起来,病得太久的她暗笑自己恐是病入膏肓了,竟然会如此希望这位先生能带她离开这里。先不说带不带自己离开,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还有待考证。或许,是她潜意识里非常想要离开这里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