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怕什么,高贵活着!——初读麦家的《人生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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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不知道为何,最初听说麦家老师的新书《人生海海》,我一直以为是他的自传。甚至开始读时,读了前面好多章,都以为是。一开始,他都以小孩子的口吻和视角,讲了爷爷、父亲和村子里的故事。

我觉得那些对乡村,对人的描写,比喻真的好贴切呀。怎么能用文字把一树一花一人一景,写得那么恰如其分。比如:

村庄像被天空的脚蹄踏着,也像是被一声口令聚拢起来,显得紧密。我们家像谷仓一样让人羡慕。

每到夏天,村里像得了疾病,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一堆事,像疹子一样发出来,日子再长也不够用。

每到夏天,村子像剥了壳的馊粽子,黏糊糊又臭烘烘的,人总忙叨叨的……

我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是一种夜色也有重量、形状和气味的滋味,像没睡在床铺上,是睡在黑色的空气上,睡在一堆目不暇接、纷乱和狂热的思绪里。

— 2 —

这一段的故事,固然有时代背景的原因,更多的是人性的莫测和幽微。

上校的一生,光芒万丈,虽然最终变回小孩子一般的心智,但是仍然顶天立地,如推荐语说“以内心的高贵,超出时代”。他对自己最深秘密的维护,让我想到了电影《朗读者》,同样的活着。

“我”看起来先是旁观者,可是,也是深深揉碎在生活坎坷里的人。他苦,他的前妻苦,上校苦,上校的老婆苦。谁不苦,这里的苦,可能正因为苦得彻底,才显出活着,是那么可贵,让人陷在这个情绪中,久久出不来。

那一种被扼住喉咙,时时想去死了算了,却又终是没有向命运屈服的极微小空间的生存。

你值得读。

— 3 —

作者的笔触间,故事不断在叠加、展开,在反转,不断在转,谁又转得过命运呢!

人生海海,他讲了生而为人,要活着,要爱人,更讲了如何爱一个曾经恨到骨髓里的人。

死容易,活着难。爱人是本能,而要原谅却是反本能的。

当他对那个害了家、害了那么多人的小瞎子,第一次施舍时,他说“我没想到,我居然感谢起自己来,这个不经意间的所谓的善举给我留下了经久不息的安慰”,我理解的是,给予甚至原谅,首先受益的是自己。这里会是理解做慈善的人的一个小切口。

老瞎子惟一算准了自己儿子的命,为了他,去世前在祠堂门前长跪不起,胸前挂一块牌子,写一段话,见人就说……向所有人种下一棵种子,换取余生。想象这一幕,什么原谅不会发生?

人生海海!值得你自己去读一遍二遍三遍。

书中说了一句,让我回到现实:幸福是养自己的心,不是养人家的眼。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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