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摆脱习惯性的颓废和感伤,可能是还徘徊在很难定义的青春里。
一种奇妙的状态,虽然很奇怪,但又很普遍。
身边很多从前散发光芒的旧人,都不怎么爱笑了。突然从高考的墩墩的压力中释放出来,像酒居地窖的人蓦地直视了四月天的太阳,也像结了百年冰的江河一瞬间邂逅滚滚爆发而来的岩浆流。突如其来的无拘无束,放大了存在很久的迷茫。需要承担的在不近不远处招手,我们却连冲他微笑的勇气都没有。
各奔东西之后第一次重逢,有点惊讶于相距天壤的人竟然都有相似麻木的灵魂。可惜的是,不知所措的灵魂相遇,却没有摩擦出什么化学反应,一切都安静的让彼此更加明白,我们都过得不怎么好。
在去见你的飞机上写了一段话,
我在拨弄不开的云层里,看见了太阳。它耀眼的白光在脚下的白云里被遮掩的有些苍茫,让我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在天上,还是在湖底看月亮。
它和我从前在土地上方仰望的那个太阳,竟然都小小像瓷盘子。让我混沌当我离地时感受到的,是否是真实的。河流变成细细的丝带凝固,山川变成起伏的黏土,城市巨大的高楼变成低龄儿童的积木模型,来往不绝的车流只是断断续续的虚线和黑点,而我在意的这个城市所剩的,则是比蝼蚁还小的尘埃。此刻的云朵像是长白山天池里开出了白莲,像阿尔卑斯顶的浓雾,拨弄了一些飘了过来,远处更远处,那里相连成一线的淡蓝,是不是能通往敬仰之人的格局和信仰。最白的阴,最耀的晴,最深远的空缺,最清晰的渺小。我不记得这些,我眼里已经足够引起动荡的扶摇而上,在我与太阳间的光年面前,这距离只是忽略不计的痛痒。
唯唯萦绕的,不衰的,这微微的乐。叫醒这个姑娘。
可能我是带着一颗寻找答案的心去找你,带着一颗期待被唤醒的魂去找你,希望除了耳机,寻找到更好的输液管,希望除了娱乐,找到更好的多巴胺。
我想代表,青春里最渴望在热烈的创造中接近幸福,又苦寻无果的那一面你。
我在返程的列车上,写了一段话。
生活啊,这个妖精。
总是在你每一个有心思的星期天,给你一些不值得说出来的惊喜。
有一天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人流有点熙攘,广播有点嘶哑,吱吱呀呀就这么播着一首像是随便写写的歌。
我就忽然不想走,故意的又偷偷摸摸的,把脚步放的很慢,很慢。我觉得夕阳在那个秋天里很善良,我应该在柔和的光里闪闪发亮。
那个时候很想身边有一个人,男孩子或者女孩子都行。对我笑笑,告诉我,就在此时此刻,她也有在油菜花田里荡秋千的舒服。然后不说话,这种有点舍不得说出来的惬意,就满满的,在我们之间晕染。
也许,某个昨天我从来也没想起来生活有什么舒服的。即使在天空急行五百里,又穿梭大江大河回去。我也没觉得身上的浮尘能有多少消散。甚至,某个小时前,觉得根本没办法再想出什么有点意思的东西来。
除了嫉妒别人。
于是。当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却找到了。当默念想听某个人的歌,就推送出了她的歌单。当某个秋天的感受,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也慢慢忘了的时候。
发现在缓缓还能看清景物的列车上,耳朵里就这样,没有任何准备的,响起了那个秋天的声音。
原来,竟是一直喜欢的歌手。
我笑笑,我这个喜欢不称职。就像是那天自以为发光的女孩其实蓬头垢面,余晖只是把本来有点白的皮肤照成了太阳的黄色。就像我现在可能还是不知道什么狗屁意义,也不知道怎么去追上你。
但,我很感激。
一个字一个音的循环这首歌,一遍一遍,听得清歌手怎么波动琴弦,又在哪句歌词嘴角上扬。一轮日头一点一点的,藏进遥远的山里。被列车,远远的,远远的,抛在我的后面。
谢谢这一切,陪着这姑娘。
我可能俗到,不能用一些陌生字眼形容我每日每夜见的景物。我也不想否认,我就是过着最普通的生活。容易想不通,经常进死胡同,所以当我遇到小确幸,我只想着迫不及待的用文字留下他们,因为太舍不得他们溜走,反而怕花心思想华丽的修辞,便不记得最当下的感触了。
我只是希望如果你看到我,明白了只有最普通的相机也要记录生活,只有最普通的说辞也要刻画美好,我觉得,我们便可以和对方说,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