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曰的早晨,天还朦胧未亮,严家的高楼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牲口的叫声“啊,啊,啊,扑突,扑突,扑突…,哞、哞、哞⋯⋯。”此时一个身形削瘦,头发花白,头顶一顶草帽,身形略微佝偻的老头正打开两扇,略显陈旧的红门“咣当”一声,两扇大门被推开了。严老头推着他的三轮车从家里出来,骑在三轮车上,向门里寻声说道:“老太婆,我出去街子上捡菜叶了,你出来给我把门带上一下。”随即扣起三轮车电动阀门,慢悠悠消失在路口的拐角中。
“妈,我爹呢?”大女儿问。
“这老不死的,一大清早骑着他的三轮车去集市街上捡菜叶去了。”
“大姐,我们把提的鸡,肉、水果拿进去,把屋给打扫下,等着三妹、四妹、五妹们回来吧!”
“好!”
老大和老二开始在家里忙活起来,拎锄头放好,把不要的杂七八拉找了一个大口袋装上。扫着扫着剩下的三个妹妹也回来了,她们仨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叮呤当啷,嚓、嚓、嚓⋯⋯”“大姐接着抹布,三妹再冲洗下这头,五妹把拖把拿去放好。不一会工夫严家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齐心打扫好卫生后,姊妹五个开始杀鸡煮肉,屋里不时传来“当当当⋯⋯的砧板声,阵阵香喷喷的菜饭香迎风飘出,侃侃而谈的笑声充斥在严家院中。她们姐妹五个一清早回来这么忙活,都是在给严老头筹备一个八十三岁家庭寿宴呢!
忽然门外传来,“叮当,叮当,叮当⋯⋯”的车铃声,严老头骑着他的电三轮车,拉着些黄菜叶回来了,“我这去开门给你爹去。
”小女儿接过母亲的话,我去,我去,我去⋯⋯。”“爹,我帮你推!”“嗯!”
“今天你姐妹几个怎的都回来,回来还打扫得这么干净!还做这么多好吃的!今天是有什么人要来,还是过什么节?”“不是,爹!”
几个女儿笑嘻嘻围过来,大女儿端了个板凳,倒了杯热茶,扶老严坐下,“爹,你先歇会气,喝口水!”三女儿轻轻给老严捏着肩膀,四女儿挤了一个眼色给姐妹们,接过话头说:“爹,你再猜?”
“莫不是小妹又官升一品?”“不对?”
“莫不是老四美容门店扩张了!”“不是?”
“还是三妹学术论文得发表了?”“不是?”
“难道是二妹金融市场又稳进一笔了?”“不是!”
“再不是,你大姐农场又开发新项目了!”“不是,都不是。”
说着,大姐端来一盆热水,“爹你先洗把脸,二妹把爹的八十三岁寿衣拿来给爹换上。”“啊吗呀!我老糊涂了,一把手老骨头了,还给我这五个闺女破费 。我等下再来换,先去把我那几头牲口喂了,再来。”“爹,不用了三妹刚才就帮你打理好,喂好了!”“好了!好了!”
老严在女儿们的搀扶下,换上了女儿们买的寿衣,老严摸着这崭新的寿衣,问“这套真丝寿衣,得多少钱,太破费了!”“爹!用不了几个钱,你穿着真精神!”
忽然门外传来阵阵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原来是五个女婿带着各自的儿女们大包小包提着来给老丈人祝寿来了!老严一看女婿们、孙辈们也是来了。开心得合不拢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公好!外公好!外公好!”“好,好,好!”
“准备开饭啰!”女儿们,女婿们,孩子们,大伙摆桌子的摆桌子,放板凳的放板凳;拿碗筷的拿碗筷;抬菜的拿菜⋯⋯。不一会儿工夫,菜上齐了,有火腿煮鸡、香蒸大闸蟹、麻辣糖醋鱼,干炸排骨⋯⋯,一大桌丰盛的寿菜,严老头开心地提着二十年陈酿小窝酒,精神抖擞地叫着:“来,来,来,孩子们快坐下吃饭,坐下吃饭。”大女儿忙牵过母亲,让母亲也坐下。
团团圆圆一大桌子,严老头看着满桌的儿女们、儿孙们,开心地捋了捋白白的胡须,“今天是我八十三岁生日,多亏几位女儿女婿有心了,来,我这有五个红包,给每个孙子们一个,愿孙子们天天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孙子们接过红包!都纷向外公说:“谢谢外公,祝外公长命百岁!”
严老头刚给孙子们发完红包。大姐随即一声,“来,我们也给爹一个大红包,祝爹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众儿女听罢,都纷纷给老严递上一份大红包和寿辰祝福。老严一一接过“好,好,好!我老公严一辈子没有儿子,有五个孝顺的女儿,值!值!值!”
说着激动的泪水从眼角滑下。老严妻子见状,“你这老东西,又在瞎胡扯什么,看,这几个女婿不就是亲儿子了么!谁有你有福气!”众女婿听了,忙接过话:“爹,妈说得对,我们就是你亲儿子呀!”严老头点了点头,抹去眼角泪水,抬起头,对,孩子们吃饭,吃饭!”
各女儿不住挟菜给老严,在欢乐的气氛中,众人举起酒杯,大姐夫发话:“祝爹八十三岁笑口常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干杯!”齐刷刷一声,“干杯!”众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