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张扬时,你和他牵过手,接过吻,滚过床单——可是你没有心动过,因为你不爱他。
天寒地冻的天气,在开着暖气的客厅里,张晓晓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薯片一边窝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看最新一期的《非诚勿扰》。
到第三个嘉宾出场尾声时,她被薯片噎了一下,因为她居然在VCR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前任林子洋作为同乡的亲友团在帮他喊票。
张晓晓这才想起,她和林子洋已经分手108个月了。没错,林子洋是她的前任。
那时,张晓晓刚读大一,正青春的年纪,加上正青春火辣的身材和一副童颜的面孔,吸引了不少男生和女生的关注度。
他们不知道,张晓晓远离家乡考到冰天雪地的北国来,就是因为刚结束一场耗人心力的恋情,伤筋动骨,亟需新的异能量填充。
林子洋在新生开学报到的第一天,就占了先机,在火车站出口处迎着张晓晓走去,主动帮她拎包外加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当然,深谙此道的张晓晓故意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小女生模样,完全忽略掉大灰狼的饥渴心理,不时秋波涌动地送过去,惹得林子洋浑身上火,恨不得立马掳了她去。
话说那时,高大威猛的林子洋正念大二,是他们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也是万花丛中的人物,可偏偏就好小绵羊这一口,看着张晓晓时,他的心都像冰淇淋般不小心就融化掉了。
为了追到张晓晓,林子洋开始干他以前一直认为“先撩者贱”的事情,他会搞定张晓晓的室友,提前要到她们的课表,一到中午、下午放学时间,就提前守在她们的教室门口,不是拿着玫瑰花,就是手捧巧克力,欠欠地送到张晓晓的手中,再顺势接过张晓晓的书包,帮她拎着。
恰巧,张晓晓不会骑车,林子洋又做起了她的专职自行车驾驶员,对张晓晓保驾护航。他的小算盘打得贼精,这样一来,不明就里的那些男生们,肯定会误认为他和张晓晓是一对儿,连张晓晓的边都碰不着,更别说来做他的情敌了。
其实,张晓晓不仅会骑车,而且车技了得。她只是故意要那么做,这在北国会显得很独特,因为基本上没有谁不会骑车的吧,无论男女。
某一天,他们学院搞辩论,林子洋是反方主力,他力邀张晓晓观战,并跟张晓晓说,“如果我赢了,你做我女朋友,可好?“张晓晓只答应了去做他的拉拉队,并没有对别的做更多表态。
辩论结束,反方输了,在最后的双方代表发言中,台上和台下的所有人,谁都没有料到,一向稳重示人的林子洋居然说了和辩论完全无关的话:”我爱你,张晓晓,做我女朋友,好吗?“张晓晓很配合地在台下含泪点头。
那一幕,就像一场电影,谁都以为拉开序幕的,应是幸福的篇章吧,包括林子洋自己。
在张晓晓和林子洋的室友看来,成为林子洋女朋友的张晓晓是很幸福的。他经常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在她耍脾气、使性子时,也总是一直赔笑着;那些打开水、排队打饭、图书馆占座等体力、跑腿活,全是他一人包揽了。
这是周围人可以看得到的,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任何细微之处,林子洋都在尽可能地付出着,把张晓晓当成傲娇的小公举那么侍奉着。
张晓晓喜欢吃北方的大葡萄,林子洋就一次买好几斤,弄得校门口卖水果的小摊小贩都知道他疼女朋友。然后,一颗一颗地给她剥皮去籽,再将葡萄的果肉放到碗里,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
张晓晓是肉食性动物,每次一块儿去吃涮肉火锅,林子洋都主动将涮好的肉片全部夹到张晓晓碗里,看着她一点一点吃到嘴里、吞到肚里,满口是蔬菜的林子洋觉得快乐极了。
他们的关系好到每周都行男女之欢时,张晓晓却从来没有表示出一次很嗨的样子,林子洋都有些气馁了,可谓“招数用尽”。他不认为是张晓晓性冷淡,总觉得怪自己,虽然动作片看了不少,可之前的实战经验完全为零,所以没有技巧讨女朋友的欢心。
对这一点,他很是郁闷。张晓晓是明白他的难受的,每次结束后,她宽慰他说,“你觉得舒服就好,我无所谓的,你不用在意。”别的“我也觉得很爽”、“你真棒”这类的假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就这样持续着,在林子洋一贯的热情中,在张晓晓忽冷忽热的情绪中。他以为他会在毕业后娶了这个女孩,让她做他一辈子的小公举。
他不知道的是,张晓晓从来没有这样打算过。
在那天辩论会上,听着他的普通话如此别扭。对的,没错,作为从小在南方山城长大的孩子,没有大规模的显著对比,她的耳朵是真听不出普通话优劣的。
就在那个时候,她的内心就对他打了个叉,而她之所以答应他的求爱,与其说是被他的好所打动,不如更直白地说,他符合她暂且过渡的恋爱填充剂角色。她太清楚,只要答应他,她可以在他面前傲娇一切,就是完全吃定他了。
不久,张晓晓劈腿了,他好吃惊,但一点愤怒都没有。林子洋还是一如既往地去接她放学,他想,只要她不说分手,怎样都好。
直到张晓晓告诉林子洋:“我有新男朋友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他看见。”林子洋一点儿被分手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很温暖地跟她说:“好的,我知道了。无论什么时候,你玩累了,来找我,我都会一直等着。”
这以后,林子洋看着张晓晓和新男友成双入对,看着他们走进学校附近的一家家小饭馆、小影院和小旅馆。是的,被分手后,他一直不放心张晓晓,担心她被人骗了。于是,就在背地里悄悄地跟踪她,总思量着,若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可以第一时间冲到她的面前去保护她。
可惜,一直到林子洋大学毕业,他都没有机会为她“英雄救美”一回。似乎,张晓晓一直没有玩累,因为她果真没有再找过他。
他不甘心,在拿到毕业证的那天,还是忍不住给她的QQ邮箱发了一封邮件:晓晓,我会一直等你,不承诺永远,只希望你若有玩累的那天,会来找我。张晓晓很快给了他回复,就一个字“好”,连对他客套的毕业祝词都没有。
时间像一列加速火车,“呼”地就蹿到了2016年年底,张晓晓毕业后的第6个年头。她太明白自己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包括爱情和事业。
毕业后,她没有再沉溺于风花雪月中,凭着前三年新闻工作的积累,在2014年投身自媒体创业大潮,辛苦耕耘,至今基本已经达到衣食无忧的水平了。每天可以睡睡懒觉,做个瑜伽,再开始一天的码字工作。
要想忘记一个人,很简单,即便你们在一起牵过手、接过吻、滚过床单,只要你不爱他,这就足够了。
若不是忽然心血来潮,看了这期的《非诚勿扰》,张晓晓真不记得自己曾有个前任叫林子洋了。她以为自己会心生歉意,会想发封邮件问问他近况。
可是,没有。她只是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陪她走过一段,对她很好而已,别的,都没有。她想,多年前的交集,就是他们此生作为两条直线的唯一交集了,因为他爱她,而她不爱他,一瞬间都没有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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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天“以读书开始,以码字结束”,如此一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