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通过稳定的德行去做高贵的行为,从而以恰当的方式去经受不确定的命运的考验,最终获胜。
不确定的命运是制造人生之痛的罪魁祸首,而能够战胜命运的只能是在连续不断的生命运践活动中修炼稳定的德行,依靠稳定德行的指引,采取高贵的行为,以合适的方式击败无常命运的捉弄,获得人生最高的善——幸福。
然而,不幸才是人生的常态。如果我们在命运的捉弄中惨败,如何才能疗愈这人生之痛,比如何获得幸福更为迫切。
游戏,是学习的最好方式,也是疗愈人生之痛的最好方式。当一个人赖以生存的外在的一切被命运无情地剥夺,如房子在地震中坍塌,如沈从文《生》一文中老人的儿子在斗殴中死去,甚至内在的身体被摧残,如史铁生的双腿残废,我们追求幸福的条件一个个失去,灵魂也随之失去存在的依据,人生因此进入虚无之境。
抵抗虚无最好的办法就是游戏。沈从文的《生》提供了两种方式,一种是创造游戏的人,如创造傀儡戏的老者和放飞机型玩具的人;一种是参与游戏的人,无论是放飞机型玩具,还是看傀儡戏,都属于这种类型。创造游戏的人又可分两种,一种是带来纯粹感官娱乐的游戏,如放飞机型玩具;一种是抵御人生之痛的游戏,如老者的傀儡戏。
老者的傀儡戏之所以感人,是因为在戏中融入了自己悲剧的命运,然而观众需要的仅仅是感官刺激,而老者却要提供更为深沉的东西,这就造成了提供需要和需要之间的错位,因此,老者的凄凉落寞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另外,出于慰藉的需求,老者改变了真实故事的结局,把一个悲剧变成了大团圆,因此除了斗殴表演的感官刺激和老者假戏真做带来的滑稽效果,真正能穿透人性的悲剧力量就消失了。在文中,沈从文对表演本身也提出了批评。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沈从文的《生》,所要表现的是一个如何用游戏(也可说是故事或艺术)来疗愈人生之痛的故事,而不是看与被看的批判故事,更不是一个复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