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最近看了不少美食纪录片,就算已经吃的很饱再看还是直咽口水,隔着屏幕啊都能闻到那个香味。对于只能靠这种办法来解馋的我来说,拒绝各种形式的放毒,谢谢。
《一城一味》里面说,关于一座城市的味觉印象,便是要在街头巷尾的小吃摊上找寻的。它们是有大声吆喝的,至少是活色生香的东西,而不是疏离的,不近人情的。
看路旁那一长排的小摊贩,热气从各个摊位冒出来,扑楞着往天上走,香味就这样在上空炸开,味道落下来。吸吸鼻子,就能将这些气味吸入肚皮深处。
都说吃路边摊一要安全二要卫生,但若真正走入人挤人的市集中,谁还顾得了那么多,还不都是挽起袖子冲向喜欢的小吃去。因为样式多味道好啊。
咸的烤面筋、甜的红糖年糕、辣的炒螺狮、麻的小龙虾,大城市口味多元,天南海北的吃食都有可能在一个市集上看到。
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摊主热烈烈的问你要吃什么,一边手脚麻利的把食材备好下锅。有时再闲聊几句,就好像熟悉的朋友一般。
哪怕卖着一样的烤面筋煎饼果子,每一家的味道可都不一样。正如每一个摊位的老板都有自己的脾气秉性一样,这样一来每个来闲逛的食客才都能找到符合自己口味的摊位。
不管是格子间里晚归的年轻人还是辛劳了一天的出租车司机,都能在这里要上一盘爱吃的炒面或是一碗浓汤暖暖胃。好像身体里灌入了力量,催促他们继续向前。
烦恼的时候到这些地方走一走吃点东西,被这些烟气熏一熏,看看这么多人还在努力的吃饭。原来这里才是烟火气最浓,最真实的地方。
02
我大学四年的生活,本应该在一座叫作开封的古城度过。即便最后没有成行,也对于这座城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
小的时候,也会和父母的几家朋友一起专程开车到那里,只是为了吃一顿夜市。对我而言,除了那所浓厚古朴的大学之外,这是一座遍地有小吃街的老城,因此格外喜欢。
我在上个假期回国的时候,在一个中午临时起意,买了高铁票就自己跑到开封吃小吃去了。
在街道瞎晃了一下午,到了六点以后,看到小吃摊一个接一个亮起来的时候,壮观极了。
什么章鱼小丸子啊,串串香啊,小笼汤包啊,铁板鱿鱼啊,东北炒冷面啊,榴莲炒酸奶啊……
小城物价不高,食物的分量却是很足,吃不了几家就已经饱了。擦擦嘴,往前悠悠地走着,瞅见想吃的就买,买完带回家了事。
那种极度放松的心情,不需要在精致的饭局上注意礼节尊卑,不必在意旁人的用餐习惯和喜好,自己想吃就买,是那种越长大越难体会到的完完全全的自我。
不知道有多少在这座城市念大学的人,毕业后回想起母校,想来想去还是想念这些大半夜跑去吃的小吃。
这些味道是除了家里厨房味道外,他们接触的第二类味道。哪怕油太大盐太多,这些呛人的气味却呛进了骨髓。不单能记四年,甚至往后的四五十年,都会记着从学校门口那条不太长却热闹的深夜小吃街。
就像我爸妈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在那条越夜越亮的街头,他们一起吃过的那碗凉粉一样。
大概这辈子是忘不掉了。
03
如果问起我对夜市的记忆,倒不是吃过什么味道多么惊艳的食物,却是在马路牙子边支起一张矮桌和几个板凳,是深夜的烧烤啤酒和闲扯的老友。
就像在日剧《深夜食堂》里,那家不起眼的小店面,一位沉默寡言的老板,灰溜溜的桌椅餐具,为何总能让身份背景天壤之别的人们留恋于此,吃着吃着就吃出泪水?
原因就在于,食物承载的不仅仅是填饱肚子的任务,更多的是味蕾的记忆、亲情的回味、故乡的气息,还有背后的故事。
食物接触舌尖的那一刻,也许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也许是儿时熟悉的家常味道,也许想起了某个想见却永远见不到的人,那些曾经的记忆突然解锁,便会流着口水下饭,和着眼泪下酒。
所以我会记得,在那个盛夏的夜晚,在桂林的正阳步行街,和他们聊过去谈未来,瘫在在街角的木椅上涨红了脸呆到凌晨依旧不肯离去。
所以我会记得,和一位很可爱的姑娘在哈师大门前的街道,顶着零下二十度多的低温不停走着,戴着手套的手冻的依旧不愿伸出来,却还是猛吸着鼻涕跺着脚,瞅着那些从未见过的吃食。
所以我会记得,走遍街头巷尾钻进小馆子寻遍各个攻略上所写的本地夜市,品尝当地美食之后的无以言表的满足。
尤其喜欢看着这些摊主给刚交班的的士师傅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面,给失恋的姑娘一份超辣超烫的麻辣烫,给夜里火车的旅客一碗不太油腻不太咸的蛋炒饭,给夜场刚散的玩家一碗解酒汤,给失意的年轻人一碟小菜几瓶啤酒。
似乎在告诉我们,我们需要的,只是深夜里停下疲惫的自己,坐在一个亮着灯的地方。
用《舌尖上的中国》里的话说:这是巨变的中国,人和食物,比任何时候走得更快,无论他们的脚步怎样匆忙,不管聚散和悲欢,来的多么不由自主,总有一种味道,以其独有的方式,每天三次,在舌尖上提醒着我们,认清明天的方向,不忘昨日的来路。
而我以为,市井生活中的油盐酱醋才最有滋味。
离开了,就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