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默识编《周易集义》之“乾”

乾,元,亨,利,贞。

乾为天,万物资始于天,故以乾为诸卦之首。天道刚健,运行不息,应化无穷。《说卦》“乾,健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也应象天道一样,刚毅坚强,发奋图强。此与《论语》“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类似。胸怀广大,刚毅奋发,自强不息,这是传统文化要求士人所应具备的优秀品格。

乾从初九到上九,正好是万物从萌芽、成长、壮大、壮盛直至最终衰亡的全过程。

初九,潜龙勿用。象曰: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此为事物尚未萌芽之状,比之于人,如君子潜德不彰,须“人不知而不愠”,韬光待时,厚积自身学养,如龙蛰伏,存身为要。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象曰:见龙在田,德施普也。

这是事物成长时期,比之与人,则已出潜离隐,其德已著,惠于周普,犹舜耕于历山,虽未显达,而声名已经昭彰。喻人自身优秀,故利于交游贵人,得其相助。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励,无咎。象曰:终日乾乾,反复道也。

九三对应正月,事物茁壮成长阶段,比之人事,则是人生事业蒸蒸日上,正处发展壮大之时。这时,更需要勤奋谨慎,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小心翼翼,才不会犯错误。

《集义》中,作者的断句是“夕惕若,励,无咎”,这句话该怎么断句,历来无定论,最常见的“夕惕若厉,无咎”,也有作“夕惕若,厉无咎”的,另外,《集义》作“励”,而常见的是“厉”,似可用通假字解释。

关于“朝乾夕惕”,还有个故事。据说,雍正欲治年羹尧时,年羹尧奏章上将“朝乾夕惕”写成“夕惕朝乾”都成为其一条罪状。年羹尧飞扬跋扈,被杀也是自取其咎,不“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故终有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象曰:或跃在渊,进无咎也。

这时事物已经发展到茂盛阶段,即将达到质变之时。例如武王孟津会八百诸侯,观衅而返。比之与人,只要心正行正,则进退皆宜,动静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象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

九数,阳之极,五爻,君之位。故历来以九五喻至尊,所谓九五之尊。这也是事物达到了鼎盛阶段,于人则位之极矣,贵之极矣。邵雍认为,得此卦象,大贵提携,凡事无不许,历来认为此为大吉之象。

上九,亢龙有悔。象曰: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所谓过犹不及,过刚必折。凡事需知进退,明时势,顺势而为,当退则退,否则,必有悔吝。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象曰:用九,天德不可为首也。

《集义》中的这种断句,我也是第一次见。一般断句为“见群龙无首,吉”。上九为群龙之首,不见其首,即阳变阴,刚变柔,故吉。

从乾卦来看,作者并不是“述而不作”,卦象与每爻的爻辞,在列举了各名家阐述后,最后一定有一段“愚案”的阐述。如果我没理解错,这个“愚案”,应该就是作者的观点。只是愚案中的阐述,大多也没特别的新意。历来无数名家大儒对易的各种阐释,基本也将该说的都说完了,要翻陈出新,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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