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大淮安地区都好泡澡这一嗜好。有钱没有钱,脱光光,泡在大池子里半个小时。一起身,全身呈现出红色。稍作停留,搓上几分钟,大块大块污垢从你身上掉下来。淋浴头下,一冲洗,爽。
幼年时候,我那会住在农村,洗澡这样事情只能在家里解决。一个大水缸装满水,通过木柴加温,待水缸冒热气的时候就跳进去。冬日,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外面下着雪,我去水缸里洗着热水澡。
随着年龄,体重的增加,家里的水缸断然不能放得下我了。澡还的洗,只能换另外一种方式。浴帐流行于大街小巷,其独特性一下子在农村火爆起来。家里总会烧一桶水,挂上浴帐,坐在一个装得下我的盆里面。我那会洗上几分钟,总会嚷嚷着太冷了,紧急着就会送上一桶热水。水不断加进去,温度能够保持在一个热度上。浴帐很好的保温效果,也能让我洗一个舒舒服服的澡。可浴帐太闷了,凉气无法进去,新鲜空气也无法进去。洗澡乐趣被浴帐大大折扣,总是无法长久欢乐下去。毕竟那会儿洗澡最大的乐趣可以长时间玩水,可浴帐的局限性让我无法更欢乐的玩水。
有一次过年,爸爸带我去城里面洗澡。嚯,一进去吓我一跳。高矮胖瘦,迎面走来。一个个赤条条的,好吓人。以往的几次裸体经验也就前后村的同龄孩子,这一下子给我吓住了。一群人拥挤在小小的池子里,一个挨着一个,谁也不搭理谁,尽情地享受着被烫的滋味。水真的很烫,我蹲下去那瞬间立马叫了起来。爸爸笑眯眯地说道:没事,烫会儿就不烫了。我还真相信了,猛地再次蹲在水里。可还是被烫跳起来了,我只好坐到一边的台阶下。看着一池子男人被热水烫,总会听到一些“兹”“兹”声响。也不知道那是舒爽,还是痛苦。只知道,打那以后,我绝大部分洗澡场景就是眼下这一幕。
进城后,爸爸带我洗澡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那会儿,我们一星期最起码要洗一次洗一次澡。刚开始的时候,爸爸总是给我搓背,很用力的那种。我们父子两总会在一个角落里,轮流地搓着。起初,我总是拿出全部力气努力的搓着。爸爸总会说道,你再加把力,这样灰也没有搓下来。直到有一天,我还未作太多力气,就将爸爸搓疼了。疼的爸爸哇哇叫,那一年我19岁。爸爸未曾想到我能有如此大的力气,我也未曾想到我如此轻轻用力,搓疼了爸爸。
外出上大学后,每次一回家,爸爸第一时间要带我去洗澡。洗完澡,舒舒服服地回家吃一顿。在他老人家看来,这是最合适的接风方式。可我有点不愿意跟我爸爸一起洗澡了,总是互相搓背,很不舒服。可总是经不住爸爸的诱惑,每次寒暑假时候总会在一起洗上几次澡。爸爸也超级乐意让我给他搓背,每次搓背之前总会说温柔点,力量不太大。我总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来一个下马威,爸爸也总是第一时间反馈道,轻一点。待到爸爸给我搓背的时候,我总有点不好意思。接近两百斤胖子在他眼面前躺着,总觉得有点欺负人。可爸爸总是乐呵呵地说道:来,我给你好好搓一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爸爸总是细致入微地搓着。总是不停地找我聊各种话题,让我跟他说一说大学的生活,也会说说跟女朋友之间的故事。每次说到女朋友的时候总会用力的在我大腿两侧用力的搓着,我总会被搓的哇哇叫。爸爸总会笑着说:“没想到你也会谈恋爱了,都没有教过你。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家乡的澡堂子都大变样了。一个个都转变成桑拿了,清一色的新模样。长长的躺椅,洁白的毛巾,统一标志的拖鞋,放大无数倍的澡池子。每一次回家我还是会跟爸爸一起去洗澡,对,没搓,洗桑拿。爸爸总会说,走,这一次去洗桑拿。与之前票价相比,现在已经高出五倍左右的票价了。相对应的,以往澡堂子的老大爷那一类角色也换成小伙子了。小伙子总是在第一时间对你说上 一句:贵宾,里面请。
我和爸爸两人在大池子里泡着,爸爸总是极力地寻找各式各样话题询问我。从生活到工作,从朋友到对手,一一细问,不厌其烦。哪曾想,多年来,我变化的也不多,也没有太多耀眼的亮点可言。有一次,我生怕爸爸询问我这一年发展情况。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指着电视里的明星说道:爸,我见过那个人,我觉得你年轻时候超级像他。我爸他一下子记住了,每一次看到那个明星都会说道,这时自己的年轻时候的样子。后来,妈妈也知道了,朋友们也知道了。有一天爸爸电话说:儿子,我真的和那个叫佟大为的挺像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一句话玩笑话被我爸爸记住好多年。打那以后,电视台一放到佟大为的广告或者电视剧的时候,爸爸总是加倍用心,每次看完还会说句:是挺像的。
转眼间,又快过年了,我一回家就可以和爸爸一起去桑拿泡澡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给我爸爸搓背。力度要刚刚好,每一个角落我都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搓上一次。临了,我还不能让我爸爸去二楼大厅躺着,我一定要在浴池边上给我爸爸他来给马杀鸡,让他舒服地享受一下我的按摩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