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们工站的干部袁圆请假了,老马又开始活越起来,他就成了我们工站的临时干部,我们背地里纷纷窃笑,几乎不约而同得说:“山中无老虎,老马称大王!”
老马是三课干部,我们没来之前BBS一直是老马带着,后来不知因为啥原因,段长晓倩把他撤了下来,让丽丽顶替了老马,老马也就和我们一样在工站上干活。
老马也有四十来岁了,单身,有一儿一女,据说媳妇儿跟别人跑了。单看老马这人,应与卖炊饼的武大郎不相上下,人长得很挫,身高不足一米六,走路总是迈着八字步,慢慢悠悠,似乎从来不知道着急。他左边脸上一片红色胎记,很难看,可他却很自恋,你若多看他一眼,他便很不屑得说“看啥看?没见过帅哥?”
我寻思老马应该和我年龄差不多,我问他:“老马,你七几年的?”
谁知老马一脸不悦,板着脸说:“我十八!”
看着老马的表情,我忍不住大笑,对他说:“你十八,还没俺儿子大,我五十了,你该喊我奶奶了!”
老马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记仇,不管怎样挖苦嘲笑他,过后他都会像没事儿人似的,他几乎就是大家伙寻开心的对象,也是组长和线长发泄怒火的对象。
那日副线长拉了几个人去后段支援,其中就有老马,没过多久老马一个人回来了,我好奇得问他“你咋回来了?”老马很得意的说“长得帅的人不用干活!”
年前快放假时听说丽丽要辞职了,艳艳问老马:“老马,要是还让你当干部,你当不当那?”
老马毫不犹豫的说:“当!”
艳艳就骂老马:“人家把你的官撤了,现在又让你去当干部,你还去当,你还要脸不要?”
没想到老马说:“我要脸干嘛?我都没脸。”
过完春节开工时丽丽再没来上班,老马就很“自觉”得当起了干部,可是那两天设备老出问题,机台堆到我们工站清不下去,组长、线长都来关注,特别是那个组长,把老马骂了个狗血喷头,线头那里闹哄哄的,就连后边干部也过来吼老马:“后面都没机台你,都堆你这里了,你啥时候能清完?”
老马真成了重失之的,他已无能力掌控这种局面,这个时候有人建议让袁圆来帮老马管理BBS,袁圆是我们六课的干部。
那一天因为加班名额有限,袁圆把我们六课的三个人报上了,三课就留一个人,其他人让下早班,那几个人不服气,找老马告状,老马就去找他们线长评理去了,后来看见老马跟在线长屁股后面回来,只听线长边走边训斥老马:“你自己没能力管理BBS,还带着员工找事,你想干啥?”
袁圆本来就讨厌老马,她有能力又强势,对老马根本不放在眼里,见老马去告她的状她自然不放过老马,对线长说:“这个工站有他没我,他在这干我就走。”
第二天,我们工站再没看到老马,他被调到前加工去坐
工站了,据说刚开始干得慢,天天让他下早班,那几日见到他也不再和我们说笑了。
老马在前加工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人少,机台做不下来,袁圆常在那里帮忙,有次我们设备坏了,我去喊袁圆回来,正听见她在那里骂老马:“我看见你那猪啃南瓜脸就够了!”平时里爱说能话的老马却默不做声,只在那低头干活。
这次袁圆请假,不知是谁又把老马“请”回来了,看老马积极跑前跑后的样子,他果真是很想当这个干部。他让我一人去跑两台设备,我自然不肯,正当他大声嚷嚷的时候,送修的小胖经过,冲老马喊:“老马,又在发号施令呢?”我冲那人喊:“是啊,老马正在发号施令。”
转机台的大哥看见老马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的样子,就笑着问:“老马又升了?”我则接口说:“老马这段时间就像坐过山车,起起落落,浮浮沉沉!”
其实老马没能力带领这个工站,有些不良不会处理,却总爱摆出一副领导者的样子,那次红霞和他发生了争执,只听他有些尖细的禹州口音高声说:“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是你管我还是我管你?”
听着老马不可一世的语气,私下里我们都撇撇嘴,这个人权力欲极强。
今天袁圆来上班了,看见老马在就找到线长说:“这个工站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老马又灰溜溜得去了前加工,又开始了他的起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