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深远,白云浮动,如沙似涛
在祖国的边疆,有一座边陲小镇,名叫乌拉镇,据说在历史上还曾经充当过很重要的角色,因此小镇的居民一直以来都以此为荣,过着快乐的生活。
小镇干净整洁,景色优美,每年都会有很多游客来这里,一方面是小镇的风情让他们慕名,另一方面离小镇五十多公里地有一处天然湖泊——映日湖,湖水湛蓝,天水一色,这里的神秘和浑然天成让游客惊叹,牵引着他们的魂儿,来过这里的人还想来,没来过的更想来,所以每到一年中暖和的季节,就有很多游客慕名而至。
不过这片神秘的湖比较偏僻,周边再没有其他城镇,所以乌拉镇便作为游客歇脚的地方,每年都要热闹好一阵子。镇上居民的田地不多,基本靠着游客来这里消费的收入过活,虽然不富足,但生活还是相当满足。这些都给游客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镇上有一个古怪的哑巴,年岁三十五六,好像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流浪来这个小镇的,在镇上已经有三四年了,大家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儿,不过也无所谓,因为这么一个流浪汉大家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倒是一些好心人随便给他一点吃喝,这才没把他饿死。他住在镇边上一个破庙里,风霜雨雪,都是如此。大家虽都认识他,也习惯了他的出没,但是从来都没有人把这个哑巴放在心上。
镇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每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是游客最多的时候,也有一些游客带了自己的孩子来旅游,镇上的一些生意人抓住了这一点,特地从中原批发来很多风筝,专门卖给那些孩子,广场上天高气爽,风轻云淡,正是放风筝的好季节。
每当这个季节,广场上就飘扬着很多五彩缤纷各式各样的风筝,那些父母和孩子们在广场上玩的是那么的开心。哑巴平日里就是串门讨点吃喝,然后摆起手在镇上四处游荡。但是这个季节里,这样风筝满天的时候,他哪儿也不去,就在广场里的石凳上干坐一天,他双眼一直盯着天上的那些风筝,一刻也不离开,有些孩子看着哑巴那傻样特别开心,有的小孩还会故意逗他,专门拿着风筝的线团在他周围跑上几圈,对此哑巴只是鼓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等小孩从他身边离开后,他的视线就又回到天空里那些风筝上。
谁也不知道哑巴的心思,也没有谁会关心他的心思。这个小镇有没有他都一样,并不会因为他的消失而变得贫穷,也不会因为他的烦恼而变得丑陋。
在旅游的季节里,游客来来去去,甚是热闹。哑巴只要吃饱喝足后,就径直去广场上看那些五颜六色的风筝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其实他心里很想拥有一只自己的风筝,但他知道谁也不会给他一只风筝,因为没有人会瞧得起他这样一个哑巴。他只能每天坐在广场上,看看那些自由的风筝迎风飞扬。
这个夏天,他整天都坐在广场上那个固定的石凳上看风筝,已经连续一个月了。广场上那些来来去去的孩子和游客都认识他了,只是没有人关心过他。
五月五日这天,是哑巴记忆深刻的日子。他在广场上看了一天风筝后,感觉自己有些饿了,正打算离开,却不料有一只风筝落在了自己的面前,多么神奇的事情啊,难道是上帝了解了他的心思,给他天降一只风筝吗?他的视线分秒没有离开这只风筝,他想知道这只风筝是不是上帝赐给自己的。好一会儿,他一直盯着这只风筝,终于看到一个小孩和他妈妈站在了风筝跟前,他这才从梦中回到现实,明白这只是一个意外,根本没有人了解自己的心思,连上帝也不知道,这让他黯然神伤。他蹲在地上,还是看着那只风筝,只到那个小孩用小手把风筝捡起来,他的视线也随着这只风筝移到了小孩的手上,此时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嗨,叔叔,你是不是喜欢这只风筝啊?”小孩两个浅浅的酒窝里绽放着可爱的笑容,眨巴着带笑的小眼睛问哑巴。
哑巴听了嘴上也绽开了笑,直点头。
小孩的妈妈看到这一幕,一脸的不悦,对孩子说:“这风筝是我买给你的,不能给他,给了他,你就没的玩了。”说完狠狠地瞪着哑巴。
小孩对妈妈说:“妈妈,你可以再给我买一个嘛,这个叔叔已经在这坐了四五天了,从我们来这个小镇,我就看他一直坐在那,他一定很喜欢风筝。”没等妈妈开口说话,他就把风筝送到了哑巴面前。然后硬拉着妈妈的手走开了。
哑巴一手托着风筝,另一只手在风筝上抚摸个不停,他僵在那里,好一会。
接下来的几天,哑巴再没见过那个送他风筝的小男孩了,可能是他们回家了。哑巴每天都在广场上放着自己的风筝,看到风筝飞的比任何一个小孩都要高,哑巴开心极了。
终于有一天,刮起了狂风,飞沙走石,哑巴心爱的风筝也给风刮断了风筝线,吹走了,哑巴伤心极了,从来都没有这么伤心过,好像是他半辈子的伤心都积聚在这一刻,开始慢慢向外倾泻。
哑巴伤心极了,又冷又饿,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不曾吃东西了,他失落的走过镇上的每条街道,每家每户都紧闭着房门,他要找遍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也要找回那只自己心爱的风筝。
饥饿和寒冷对哑巴都算不上什么,后来的日子,镇上的居民谁也没有注意到哑巴去哪儿了,因为从来没有人刻意去注意过这么一个哑巴。
也许,哑巴还在寻找他心爱风筝的路上,或者已经饿死在某个路口。这些都无从得知,更没人关心。
乌拉镇的春夏秋冬,一切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