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工作的日子本以为就此完结,可谁知第二周的情况却一如既往。早上十点抵达公司,晚上十一点打车回家。整个工作的时长是令人崩溃的。
没有同事之间的寒暄,也没有上级领导对于事务内部的引导,摸索的过程何其痛苦。这对于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说是极度不友好的。我走了一条低调做事,低调做人的路径,然而不知为何,这种方式却遭到了部门领导的不满,我能感受到他审视我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屑,可是落到实处我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头一日我还是和新来的同事一起吃的饭,一对比我年纪大上十岁左右的男女。男人的面目善良且祥和,语气友善。可是女人的态度却十分难以捉摸,平日的工作里她与我的直接上司拥有貌似十分融洽的关系,后来我才知晓原来她也不过是巴结而已,私底下沟通的时候却充满了一种不屑与虚伪的态度,这种人我是最忌讳的。不过麻烦的是,由于领导要求我协助其办事,遂只好从愿。某次的工作交接任务中,女人让我将一份文件上传到对接的商务群中去,说是公开发布的美术素材可以使用,我因为没有亲自确认而自以为是地将文件传给了其他的合作伙伴,这一幕惹来了大领导的极其不满。他当着办公室的面大喊了一句:谁让你这么做的。这句话刚开始以为没有指向我,可后来随着事态的升级我逐渐发现,原来大领导的此番话竟然是冲着我来的。那个女人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家伙,一听见情形不妙就赶紧让我撤回发出的消息,可惜木已成舟为时已晚。我本想着既然是直系领导的要求,协助其办事,那么就应该听从其指示做事,没想到女人竟直接与我撇清干系,将责任的黑锅径直抛到了我的头上。在职场中,第一要务不是甩锅,而是把问题解决到位,之后的责任分摊再从长计议。我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可惜初入职场,一门心思做事的我没有和任何的人打好关系。就这样我在大领导的心目中做了一件小小的坏事。
从那天起,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大领导的目光便再也没有瞧过我,他的脸上满是焦虑与淡漠。而那个女人也不再敢给我下达任务,我也没有再执行过其他事项。圣诞夜那天,我仍然记得,在我一门心思工作了两个礼拜的傍晚,经理拉我去谈话,说我有可能有被辞退的风险时,我便知道了结果。
当夜凌晨,我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回忆从公司开始至受到辞退警告的过去十六天时光,里头充分表达了我的愤慨与无奈,有对公司管理的期望以及对于大领导的鄙视,然后我竟然将这封信保存在了办公软件里交给了经理。那时已是凌晨三点,我的直属上司看了一会儿然后迅速告知我将其中的内容一并删除,切勿外传。我本想抗命,但既然是领导的要求,我便照做了。第二天下午,我立刻受到了大领导的亲自接见,他向我递来了辞退的消息,并假装出一副想要了解事情经过的模样。道不同不相为谋,直至今日我还能想象处理此番事务的人事和大经理对我轮番质问时的神情,真令人恶心。那种装模做样,虚情假意的嘴脸让我知道了这家公司对于毕业生的态度,社会对于无知之人的态度。我并没有感到悲伤,相反,那天的下午是如此的平静与解脱。
接下来我又做了一件越级的事情,毕竟已经被辞退,那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时值离开公司前,我将那封长达三千字的,对于公司的管理制度以及大领导的鄙夷全权交给了届时的CEO。没有想到CEO第一时间给我进行了回复,他应当是认真的看完了我的话,并将我的疑问和回复耐心解答,这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来源于资本家的温暖。当然他可没有挽留我的意思,只是保证会介入专员严格的审查这件事情的脉络,并将我书写给他的公司管理问题再交与人事部门进行讨论。我笑了笑,带着眼泪离开了这家曾经引以为傲,曾经渴望抛头颅洒热血的公司,头也不回。
泛黄的灯光,来往的车辆,成对的行人。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微信,边哭边笑着将失业的消息笑哈哈地打成几个字发送到了家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