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写过一篇文章,说在中国,主流作家的书想要大卖,要么死,要么死撑着拿诺奖。
我错了,就在前两天,胡波(迁)死了,按理说是自杀,如同他本人一样,到死也未能引起多大反响,比如我,也是刚才打开ONE才看见这个消息的。
关于胡波(迁),我不甚了解,除了贴在他身上的两个标签,导演和作家,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还很年轻,八八年生人,满打满算也才三十岁,三十岁,按照文学界的认知,也刚到写小说出道的年纪罢了。我看着他的照片,赶忙去搜了他一篇文章来看,还没来得及看完便匆匆打住,像是置身一个完全被放逐的边界,仿佛在说,不是世界要抛弃我,而是我总归要抛弃这个世界,与其一如既往地活下去,一死了之也未尝不可。
《大裂》据说是其代表作,我刚开始以为是大地,无论是大烈还是大地,都算不得暖色调词汇,文字的敏感度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比如欢和喜,欢是冷的,喜是热的,至于非要说为什么,也讲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我无意深究,在创作这个领域,关于死亡本身已经有太多的先驱者,想方设法干掉自己的天才比比皆是,除了玩哲学那帮疯子常年垄断魁首,恐怕就数文学了,文学里面偏偏又是小说和诗歌死亡率最高。诗人是活不透干脆不活了,写小说的是活透了懒得活,嫌累。
无论如何,胡波都已经死了,死于二零一七年十月的一个秋天,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关于他的死,让我想到了文艺青年目前的生存环境,这是个非常特殊的群体,我不止一次地提到,这也是个经常被忽视的群体,这个群体与主流所秉承的观念大不相同,背离,叛逃,割裂,死灭,矛盾的碰撞与现实的残忍一次次上演,终究成为了一道奇观,随便一个目光投视,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近乎绝望的呻吟和不死不休的固执,都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我喜欢他的一个短篇小说,叫《大象席地而坐》,让我想起村上一个短篇的开头:
象是在周日上午走丢的,一种不失倦怠意味的疏离感就这样荡漾开来,如同古老时光里温暖的海湾。
亡者安息,愿你在天堂,再无纷扰,大地重裂之时,必将迸发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