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岁抓阄的时候,据说我拿的是笔和算盘。
没想到我当时年纪轻轻就挺贪心的,还要抓两样,一样都做不好,两件营生不是更累吗。
听说戚薇的女儿抓阄的时候抓的是口红啊眉笔之类的美妆产品,挺好的,当时我的周岁宴上肯定没有这些败家娘们的玩意儿,不然我就不会选笔和算盘了。
我最后悔的是,我居然没有拿钱。
不然我现在估计是在坐着数银行卡里的余额吧。
其实从老人家眼里,拿笔杆子跟算盘都是读书人的未来。我至今也没想明白,笔跟算盘代表的终极含义,若放在十几年前,也许可以成为个作家,也许是个会计,但是如果放在现在,拿算盘的除了珠心算老师,要么就是键盘侠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说到写作这件事,我觉得挺对不起从小到大看得起我的所有语文老师。
我本来只想对不起一下我的高三语文老师,毕竟我经常在他的课堂上睡觉,但是他还是愿意在某些时刻把我不成熟的煽情作文拿出来当堂朗读,给我一点继续在晚自习上偷摸看课外书的勇气。《红楼梦》是言情小说,我就看得挺光明正大的;《三国演义》是基情小说,我也看的挺光明正大的,你看,我们高中的氛围是不是很自由。
高二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写不好议论文,脑子没有缜密的逻辑性,写出来的东西比理科生还差,就只能写写煽情的记叙文标新立异。但是通常月考的试卷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老师出的,强行要求写议论文,每到考试的时候我就只能强行凑满八百字随便应付了事。没什么名人名言可以让我信手拈来,也没什么丰功伟绩让我刻骨铭心,毕竟我看《读者》,也只看小说栏。
我那会嗑快乐散,唯一记得的是我以前有几本大开本的记事本,里面写满了我的未成型的小说幼型。
高考毕业的时候,我的老师们,甚至连我父母都以为我会选择中文系继续煽情的写下去,然后我选择了离家八百里的地方,念了经济系。我觉得我挺现实的,都说文科不好找工作嘛,可更现实的是,经济系的也不好找工作。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我的记事本都被卖了,但是我在一个挺有名的网文网站上连更了那些我未成型的小说幼型,写到两万字的时候曾有网站编辑联系我签约,但是我妈以要赔钱的日更为由拒绝了这份签约,挺可惜的。我虽是个挺懒的人,但要对喜欢的事坚持,懒也可以让边。
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写过议论文和记叙文了。
上大学以后我给学院写过很多新闻稿,甚至有新闻系优秀的前辈邀我去他所在的社团深造,后来我傻X的拒绝了,同时拒掉了我可能会开挂的另一种人生,拒掉了我也许能用我先天天赋和后天努力去创造结果的生活。
因为我知道,没什么可写的时候是最痛苦的。江郎才尽的滋味,我在写议论文的时候就体会过了。这事儿我现在想起来挺惋惜的,但是也就只能惋惜了,又不能倒回去重新来过,是吧。
我在大学里面写过的论文,按每节课程来算,大概也有个四五十篇吧,算算字数可能也有小四五十万了。在很多人以抄袭为蓝本的改编论文之中,坚持每一篇论文都是我阅读理解后的原创,这事儿其实挺傻X的,你说图啥呢,反正也不一定会得很高的分数。我也选修过一门叫《图书评论与写作》的选修课,听说老师给分很低,下课很晚不说还每节课都要点名,但每周三晚上我却也都坚持去。
后来在这些憋的难受的痛苦之上,我被毕业论文白头搔更短地折磨殆尽,最后拿了优秀论文,大学就此落下了帷幕。
我曾以为我放弃了写作,但是写作一直不曾放弃我。
这些年来,我一直断断续续的在写,我无法用笔耕不辍来褒扬我自己,这个词我配不上。但是一路走来,我不留名的新闻稿,留名的小说稿,甚至是自己的公众号,其实都没什么人知道。15年的时候我在一个很小众的APP上更新了几篇小说,后来隔壁寝室的姑娘找到我说,为了看我的小说又把卸了的APP下了回来,说她的ID是谁谁谁。那会我挺感动的,但是我也没有坚持写下去,如今那个很小众的APP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以忙为借口,喜欢的事情总在给“必需”让步。
我一直以为我很痛苦,生活的情调充满悲伤。直到我发现我被压迫地说不出话来,对亲近的人也只能保持沉默。我曾只想活到二十岁,如今,我只想熬到三十岁。但是写作这件事,陪伴着我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到现在,它是我情感的出口,是我从稚嫩到长大的见证。
我的心理老师曾跟我说,“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写作,现在怎么不写了呢?”
我也忘了,我曾经的梦想是希望有一天,我的名字能出现在全国各大书店的畅销书架上。
我离暴富的梦想很远,我离出书的梦想也很远。
我记得我拿了算盘,还拿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