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都说手指瘦,指缝宽,转瞬,七年的时光便如流沙般悄然滑落指间。又一个九月,银杏树的叶子还没有完全变黄,校园里大多都还是半袖,而我亦如以前一样,早早地换上了秋装,于他们,仿若隔了一个轮回那么长。秋风吹散了落叶,记忆像是往事留下的遗言如洪水般肆意的咆哮着,悲伤逆流成河。
最近,我的生活被乔任梁去世的消息各种刷屏,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陨落,像流星划过天际,时间永远定格在了他的28岁。七年前,外婆去世,那时第一次觉得死亡离我那么近,但从未想过生命竟是如此脆弱,以至于无关乎年龄。我不怕死,但死亡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生怕一个不小心,它就会在我面前碎成一朵凌乱的花。外婆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我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去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只记得物理书上的物质守恒定律是这么说的,任何物质都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种形态转化成另一种形态,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外婆还在,她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暂时不在我身边而已,没错,我一直都在逃避,从来都没有勇气去面对,365×7个日夜里,我忘了究竟有多少次我是从梦里哭着醒来的,但是对于外婆的猝然离世,我从来没问过妈妈,我害怕。我以为只要我不承认,她就还在,至少她在我心里多活了七年不是吗。
是啊,七年了,我自欺欺人了七年,也耿耿于怀了七年,七年的时光偷走了太多关于外婆的记忆。我模糊的记得她的轮廓,个子没我高,走起路来有点拐,她的头发还是黑色的,她吃面的时候喜欢咬断;我记得她很喜欢花,她喜欢养小狗,她喜欢听我讲学校里的各种事,她喜欢用飘柔的洗发水,夏天她喜欢在院子里种各种菜;我记得我喜欢吃她烙的饼,洋葱炒鸡蛋,我喜欢吃洋葱,她吃鸡蛋,我记得喜欢喝她做的疙瘩汤,我记得冬天我在雪地里玩雪,她会把我的双手夹在她的腋下,然后不停的给我搓手,哈气;我记得我说过要教她上网;我记得我说过毕业了要带她去旅游;我记得每次她都会说,听你妈妈的话,别让她生气;我记得,每次我跟妈妈吵架,我都会气呼呼的去她家;我记得,她的生日是在十月,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跟我说,邻居奶奶过生日,人家儿子买了好大一个蛋糕,说的时候,眼里全是羡慕,我说等她过生日的时候我会给她买个更大的蛋糕,她说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她生日,她看了日历那天是周六,我答应了给她过生日,谁会知道,那次的再见竟成了永世无法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