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见起算,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十一个年头,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我很想把你们记在我粗浅的文字里,但我怕我说不好我们的故事,而我更怕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帧美好画面。
那姑且这样认为:平凡的记叙就是最真诚的讲述吧。
白云,是我的语文老师,气质像名字一样淡泊雅致;淑芳,是我同班一年的同学,她的名字像《情深深雨蒙蒙》里的"方瑜",有着年代的韵味。
我们相识在高中的校园里,那个灼热躁动的盛夏,那个充斥着激情和热浪的青春里,然而我们是这样的两个女同学——涩涩的,怯怯的。
在那敏感的青春里,我们有太多的少女的心事无处问答。
比如,课间抬头仰望天空,为什么会有一股忧伤袭来?
比如,自己认为最要好的朋友,为什么要背着自己去交新的朋友?
比如,自己和男生吃一样的大碗,同学为什么要嘲讽自己?
比如,明明自己怎么也学不懂物理,为什么偏偏还要选择理科?
比如,比如,还有很多比如。
是她的出现,我们的白云老师。她回答了我们所有的困惑:仰望天空的孩子并不是忧伤,是为美景动容;友谊不是爱情,只能拥有一个,我们可以交不同的朋友;能吃是福,能吃不胖更是福上福;每一句引导,都让我们心灵明朗。
至于为什么没有离开原来的班级去到文科班,可能是想一直做她学生吧,这便是我赋予这个困惑的荒唐且美好的意义。
我们是何等幸运呀!因为拥有这样一个温柔的老师,我们才得以在这寻找自我认知的路上,仍然是个心理健康且内心丰盈的学生。
我和淑芳分了班以后,她的班级在同层楼的最右端,我的班级在最左端,我们两的班级自此隔的很远很远,我们小小的友谊也开始有了动摇。
去到一个新的集体,同学不在是原来的同学,老师不在是原来的老师,这种陌生感是当时我不能感同身受的,能感同身受的便是我们都陷入了孤独的漩涡——我们都失去了那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伴儿。
我们开始一个人去买早点,一个人去打午饭,一个人下晚自习,我们都没有交到新的朋友,也没刻意的联络这个老朋友,我们的关系自然而然的生疏了。也许是因为时间的稀缺,也许是因为我们都还不懂得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
我们都想说明彼此的想法,可那时的我们多么执拗,多么傲娇,我们伺机不动,我们按部就班,我们都在等那个开口的对方。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最后打破这一桩僵局的是她送来的一碗热腾腾的泡面。
在晚自习后,我们还在写作业,淑芳敲响了我们宿舍门,手里端着一饭盒冒着热气的泡面,她笑着端给我,我们就这样默契的和好了。
但不能如初,我们仍然要一个人去吃饭,去融入自己的班级。偶尔我们会在楼梯口遇见,然后一起去吃烤面筋,凉卷包这类一个人吃起来略显狼狈的美食。
她的班级门口有一颗很大的梧桐树,常常她把它写进诗句,又把诗句送给我。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三年的高中生活。
毕业那个暑假,白云带我和淑芳去郊游,我们聊梦想,谈未来,对未知充满了想象。
我已经开始遗忘大学那几年放假回家时,我们有没有常常在联络,只记得我常拍丽江的风景给她们看。只记得白云和我说,丽江这几年可以写一本《我在丽江上大学》了,也只记得淑芳常说放假回家她带我去吃故乡的新美味。
我们频频约伴而行的时光,大致是从我毕业回家以后。也在这段时间,我们的队伍里加入了一个新的成员——慧萍老师。她是白云老师的好朋友,我们的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两位老师,两个同学。
我们去过渔洞,看两岸的烟柳;去过后海,观赏成片雪白的梨花。去过秋天,看两道樱花树下的落叶;去过冬天,欣赏荷塘里"湖心亭"的雪。
我们隔三差五的邀约,吃好吃的,看好看的,聊有趣的,我们在一起是浪漫美好的。
曾经是我离开了故乡,现在是淑芳离开了家乡。
我们开始各自的奔忙,约会也断断续续。
好久,我们没有四个人一起见面了。
这次是我约的她们,我希望我变得主动,我希望我自己能够去关心她们,因为我是热爱她们的,也因为她们是热爱我的。
她们:慧萍,大学英语老师;白云,高中语文老师;淑芳,初中语文老师;我,普普通通的自己。
自卑的心理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她们从未让我在这种差距中有过不良的情绪。我们在一起,我感受到的是,我们都在各自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互相照亮。
我们四个坐在公园的小石凳上,聊工作,谈生活。
以前,我们更像师生,小心的寻问,谨慎的回答。现在的我们,更像朋友,不管是恋爱的难寻,还是生活的琐碎,好的和不好的都可以敞开心扉的交谈。
这样的状态,真好。
我们又说起来几年前的约定:等我和淑芳的工作稳定了,我们四个就一起去大西北。
是我将这趟旅程一拖再拖,青海湖,西海固;沙枣花,哈密瓜;黄土,高原;辽阔,壮美。这些关于西北的词汇在渐渐遗忘。
明年,如果明年的暑假大家都有空,我们就一起去赴这个约,让这些西北的词汇印在我们一起走过的记忆里。
我和慧萍老师没有单独约过,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有些不确定,她来我上班的地方,我们一起喝了奶茶,下班后她又带我去吃小吃,我没有拒绝,我希望我们像朋友一样你来我往。
期间,她向她的儿子介绍我:"这是安姣姐姐,我的忘年之交。曾一起拍美照,一起写美文。"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写美文了,只有白云老师一直在坚持。她说都没看到我们的文字。
生活的琐碎,让我们繁忙,如果我们都有时间,希望我们都继续讲述我们的生活中或平凡或精彩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