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风雨

像雾像雨又像风这句话是有问题的。雾和雨都是氤氲着的,类似静态的一种天气状态,但风应该是伴随着雨一同进行着的,所以应该不能按平行关系叙述。由我看来,更好的说法大概是像雾像雨又像云才对。

  一直以来我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最近看到这场云雨。

  我家的房子在西安南郊,天气好的时候向南望出去,一般是能够看到远处的秦岭山的,即使空气最差的时候,也能看到不远处的欧亚学院。

  今年以来,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站在阳台往秦岭山望一望,盼着远山的不可及带来些希望。更郁郁难抒的时候,可能还会点根烟。也不吸它,就让它这样燃着冒些烟,问问烟气。其实我抽烟是不过肺的,应付交际,点根烟意思一下:嘴上吸一口,在咽喉处囤积一会儿,再由鼻腔排出去。练习了几年,这套流程熟得不能再熟了。

  最近的世界真的在进行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止是微观上我自身的世界的变化。更延伸到广域的国家的变化,气候的变化。5月开始就已经面对着难熬的酷暑,犹记得小的时候气温超过38度已经可以被称为四大火炉的老家武汉,现在的人类却已经要开始面对 50度以上的高温。真的难以想象,这世界我竟然已经活过来了30多年。

  进入7月,我还自己猜想过西安会不会也突然爆发出40度以上的高温,但异乎寻常的,等来的却是一场连绵的阴雨。

  这场雨来的真是恰到好处。母亲因为不能下床,最近热得不行,必须开空调。但父亲每天晚上半夜觉得气温低了一些,关掉空调正好省些电。到早上六七点钟,母亲被热醒,两个人就因为空调的事情闹腾起来,吵个不可开交。起初的一两天我还去劝一劝,后来发现怎么劝也没有用,也只能跑到阳台去望山。终于盼来了这场雨,洒洒水,降降温,正好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我实在是厌烦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让家里鸡犬不宁。因为从小都是这样,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吵个不停,最后升级成打架。那时候父亲的拳头大,最终都是他打赢了。后来他摔伤残疾,母亲执掌大权,她又压制了父亲的话语权。总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好像家里从没有过一个平衡的,兼顾的,可以对话的环境来平复矛盾。这大概也是现在我的性格有些不喜欢太较真的原因。

  今早起来,收拾房间,两个人又吵了起来,因为虽然下雨了,但气温降低有限,从干热变成了闷热。父亲又早早的把空调关上。反正他们总是这样,总不肯改自己的习惯。有时候觉得人随着年纪的增长,会变得思维固化,难以接受新鲜事物,但在我记忆里的他们好像一直就这样,各执己见的别扭的生活在一起。前一个月我还想办法去调解,想引导话题,或者让他们把意见转移到我的身上。

  但真的,没有用。

  受不了家庭气氛的我跑到了楼下,在雨里结实冲洗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看法是错的。我所认为的,像雾像雨又像云,其实是把这个状态固化了,是一种介于雨、云、雾之间的一种天气状态。实际的状态呢,是一种叠加态,有雾有雨也有风。所以它像雾像雨又像风。

  就像生活一样,不可能固化到某一个状态,永远平和安稳的生活是一种奢望,是故事里的事。真正的生活,或就是这样伴随着吵闹和平静的日常罢。

强行用天气来解释自己的生活的自己这样想:

虽然没有过温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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