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出来一起喝一杯吧。”是大学班长发来的微信。
“好,地址发我。”
“江淮路晴天酒吧,你下了班就直接过来吧。”
下班时,天色已经将黑,想着约酒一定是因为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便急急打了个滴直奔酒吧,奈何这城市总是拥挤,坐在车内,望着路边盏盏路灯,我长舒了一口气,自从工作以后,仿佛只有看到这路灯的时间我才有机会得空放松一下,所以,这别人看起来并无特色的灯光却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仪式感之一。
慢慢悠悠的半小时车程之后,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站在闪烁着霓虹灯的酒吧门口,我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开始,班长竟也习惯买醉了吗?简单整理之后,便迈步走了进去,虽然酒吧灯光灰暗,但是凭借我们彼此之间的熟悉,我还是很快找到了班长。灯光下的他正端着一杯鸡尾酒细细地品着,酒吧里缓缓流淌着的歌声和此刻他的阴郁倒是十分应景,“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难道说我的理想,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班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和我对视了一眼,便招手让我过去。
我穿过人群到他身边坐下,他抬头看我:“来一扎啤酒吧,那玩意儿喝起来才爽。”“好啊,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怎么喝都没问题。”我爽快答应到。
很快,酒过三巡,班长的情绪趁着酒劲终于上了头,:“终于周五了啊,我每周都在期待这个晚上,真是CTMD生活。”他低声咒骂着,我顺着他的话开着玩笑:“大家可都羡慕你呢,美人在怀不说,儿子又乖巧听话,家里双亲也都身体健康。”,“这么说来,倒是我不知足了,兄弟,听我一句劝,趁着现在单身好好享受,别太在早进婚姻的牢笼啊,那种一家老小全指着你活的日子实在太难了。”
说着说着他把头埋在桌上,我不知道是因为酒的缘故头晕还是有些情绪不想让我看见,可是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中,我依然看见了他头上新长出来的醒目的银发。“班长,怎么年纪轻轻岁月就上头了啊。”他头也没抬地回我:”你这连家都没成的懂什么,这是成熟的象征。“很快,我们相顾无言,只默默喝着酒,对于喝酒的原因我也不多问,因为到了以后我才发现:在这场景的渲染下,总是自诩潇洒的我,竟也有些伤感的情绪,有着对生活、对工作的不平和愤慨。
“你知道吗?我前两天发现你嫂子换了一直在用的化妆品牌子,我以为是她发现了好用的新品,结果她告诉我:因为孩子快上幼儿园了,需要节省开支。本来是小事对不对,可是我就觉得特对不住她,当初那么多人追她,她选择了我,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需要在我这里学会懂事。”他终于抬起了头向我吐露心声。
“这不是正常得很嘛,对于家庭、下一代付出不是人人都在做的事吗?”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成为人人最终都将成为的那种人啊!”我知道他有些醉了。
“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急着结婚,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快尝到这些辛酸,你看你活的多自在,你再看看我的头发和肚腩,哎。”
“可是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你可以不结婚,如果你看到外面万家灯火、邻居家饭香四溢、一家人饭后牵手散步,你能忍住不哭就可以。虽然这些都是稀疏平常的生活小事,可是,你有没有认清过这些小事对你的意义呢?”
听了我的一番话,班长若有所思,又开始喝起酒来,十分钟之后,他站了起来,我以为他又想去拿酒,本还想拦着他,没料他先开了口:“你继续喝着,这顿我请了,我忽然想起来你嫂子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刚在我家楼下开了分店,现在回去应该还能买着。”
“诶?这就走了?班长你这可算卸磨杀驴啊。”
“我觉得你说的对,毕竟清风明月应该是一个人的事,但是吃饭还是人多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