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痛是扎在父母心上的针

        周五晚上窗外阴雨绵绵,雨帘菲菲,室内小女儿和我爱人玩得不亦乐乎,她和妈妈在床上玩起模拟跷跷板,一会倒向这边,一会倒向那边,欢声笑语传遍房间。

        突然,听到咣当一声沉闷的响声,随即伴随孩子尖叫的哭声刺破耳廓。

        我迅速从书房一个箭步飞奔卧室,原来孩子在玩游戏中用力过猛不慎从床上掉落。

      我和爱人迅速将大哭不止的孩子抱起。看到地板砖上出现了血迹,马上察看孩子的头部,发现孩子的后脑勺渗血不止。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看看渗血不止的伤口,疼在父母心头。

        窗外雨越下越大,我和爱人来不的半点迟疑,抱起孩子赶紧下楼,顶着暴雨,趟着雨水,深一脚浅一脚奔到车场,小小的雨伞,以孩子为中心确保做到全遮挡,我和爱人任凭暴雨如注敲打肩膀,浇湿衣服,也浑然不知。平时家到医院十分钟的车程,今天我开了五六分钟都到了,真是不知道自己雨天怎么开快车。

      到了医院门口,爱人抱起孩子直奔急诊科。我开始狂喉大夫,甚至是一种祈求中带强制要求的口气,要大夫救救孩子。大夫简单查看伤口,看着五六公分长的口子,血肉外翻,不断渗血。大夫对我们一顿训斥:你们怎么看的孩子,大晚上怎么把孩子磕成这样,必须要进行手术缝针处理。面对大夫的责怪,我们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我在几分钟之内完成了挂号、缴费、取药等手续,不厌其烦地催促外科接诊大夫赶紧给孩子做手术缝合。

      哭闹的孩子听说要做手术缝合,哭得更凶,四肢忐忑,几个人努力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按压在手术台上,爱人搂住孩子的腰,与孩子面对面,脸贴脸,不停地安慰孩子。爱人作为医生,不知经历过多少血腥的场面,解剖过尸体,但如今却不敢面对自己孩子一个小小的手术。男护士双手像钳子一样牢牢固定孩子头部,为女大夫缝针做好准备。我一手握紧孩子小手,安慰孩子爸爸在你身边,另一只手按压孩子的膝关节,不让孩子脚乱动。

      女大夫做好各种消毒包和器械准备后,先用剪刀一点点的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每剪一下,孩子就大哭抽搐一次。看着每一剪刀下去,好似在剪自己的肉。接下来给伤口清洗、搽拭,看着五六公分长的口子,红红的肉芽向外翻着,我顿时产生不适的呕吐感,但不得不禁闭牙关,把呕吐物又咽回去。开始缝针了,大夫熟练地用弯弯的银针刺入伤口两边的头皮,男护士默契配合让裂开的头皮聚合减少缝隙,女大夫熟练固定缝合。第一针,第二针,第三针,一针一线,扎入孩子的头皮,好像在扎我的心,这种锥心之痛,让我喉头不停地涌动翻滚,呕吐物不断上去又下来,若不是在手术室,我可能早吐得翻江倒海。此时,我真得不忍心,也没有勇气再看女大夫缝合第四针的过程,我把头扭向手术室门口,同时,感觉自己窒息了,晕厥了,两腿软的站立不稳。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的啼哭声小了,手术结束了,爱人抱起孩子走出手术室,在走廊安慰孩子,稳定情绪。

      我虽然走出了手术室,可我无法摆脱走出对孩子的内疚感、负罪感。孩子这几年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孩子刚出去因发育不良,被诊断为脑瘫患儿。20天就住进新生儿科的高压氧舱,第一次与父母分离,父母天天在门外期盼等候。稍有好转,就四处求医,去郑州,到北京,下武汉,一岁之内孩子有三分之二多的时间在医院病床度过。

记不清你发育不良的脑袋上、粉嫩的小手上、肉嘟嘟脚上扎了多少针,每一针都好似扎在父母心肝上锥子,以至于你的妈妈不敢看大夫给你扎针。

记不清你三年多里喝了多少付中药,每一次你在我们劝慰下把药喝得干干净净。

记不清你在三年多里跑遍省内市内的各家医院,也不知道你在康复科做了多少次康复训练,在训练中你不计其数次啼哭,让我们在门外听着哭声,痛在心里,以致于我们宁愿放弃到医院治疗,也不愿再听到你的哭声。所以家里买了很多康复仪器给你治疗。

      苍天不负有心人。经过炼狱般的治疗,孩子的智力、运动、语言与正常的孩子不差上下。虽然和正常孩子相比还有差距,但爸妈看到你的进步,你的成长,看到了你社交能力的提升,看到了你能背十几首古诗,认几十个汉字。爸妈为你的成长和进步感到自豪和骄傲,爸妈知道你经历了普通孩子所没有的经历,你受的苦,你受的累,爸爸妈妈都知道,爸妈愿和你一起携手并肩走过风雨,走向阳光,无论道路多坎坷,多泥泞,永不言弃。

      为人父母后,才知道,当父母的不易和艰辛。现在我体会到了父母为我付出才是人间大爱,不求回报,无私无畏。我年幼时体弱多病,常年去医院看病打针吃药,以至于看到穿白衣服的人就害怕。在五岁时,我由于感冒发烧被农村赤脚医生错误治疗,尿血不止,引发血液系统的疾病,被诊断为白血病,那时父亲不放弃,克服各种困难为我治疗,在郑州治疗期间,父亲每天晚上舍不得去住宾馆招待所,就拿一条草席在医院的走廊、屋檐和室外到处露宿,这样一呆就是三个月。后来,确诊不是白血病,父亲才露出久违的笑。

孩子不仅是父母的一种延续,更是一种爱的传递。爱是一种责任,爱是一种传承,爱是一种不求回报地付出,爱的形式多种多样,无论是秋风落叶般的爱,还是和煦春风般的爱,无论严厉训斥还是丝丝叮咛,但都是一种爱,爱的伟大本质没有变。爱的传递是双向的,在我们享受父母给我们爱的同时,我们要把这种爱回报给我们的父母,常回去看看,不仅满足物质上的爱,更需要精神上慰藉和滋润,让他们精神愉悦,颐享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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