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浦少佐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乖乖地站在山浦大佐办公桌面前的时候,山浦大佐内心竟然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得胜者的喜悦。
但是,山浦大佐还是强忍着自己内心的那一份快感,放下刚才因痛快而喝的红酒杯,隐去脸上的笑意,装出一副十分严肃认真的样子,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子上,面对三浦少佐冷冷地询问道:“三浦君,你的特战小队得胜回来了吗?消灭了杜恒有和王光夏的没有?”
“报告大佐阁下,特战小队目前还没有回来复命!”三浦队长由于还没有等到龟田大尉的回音,知道龟田等人可能凶多吉少,他心底发虚,这时不由自主地“啪”地立正后,抬头正色回答道。
“三浦大队长,我刚刚接到报告说你派出的特战小队已经在高良涧街道全军覆灭了,这难道是真的吗?”山浦大佐装出一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样子,双眼紧盯着山浦少佐跟着追问道。
“大佐阁下,特战小队全军覆灭的不可能!我相信我训练出来的特战队勇士,他们肯定会得胜回来说明战况的!”三浦少佐以为山浦大佐不知道具体情况,还心存侥幸,强装强悍,不甘相信自己派出的特战小队的失败。
“八嘎!”山浦大佐听三浦少佐这时候对他说话竟然还如此硬气,他对三浦少佐便不再客气。他一边大骂,一边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三浦少佐面前,“啪!啪!”就给三浦少佐左右各两个响亮的耳光。三浦少佐的两腮立刻泛起了鲜红的掌印。
山浦大佐打完了后,又接着厉声训斥道:“都是你的狂妄自负,葬送了我给你的那么多帝国的精英!你的,昨晚派出去带路的人已经回来汇报,是他亲眼所见,你的特战大队前往高良涧镇的那两个小组已经全军覆灭啦!你的那个与你一样狂妄自大的龟田大尉也已经被杜恒有活生生地捉拿了去!你的,让你调查飓风突击队的不知,飓风突击队的必然是杜恒有、康家庄的所为,这次我要亲率大队踏平康家庄!踏平杜家堡!让他们统统死啦死啦的……”
山浦大佐一边冲三浦少佐狂吼,一边近似疯狂地挥舞着一双魔爪。
“哈衣!哈衣!”三浦少佐见山浦大佐一反常态,竟然对他动粗,他知道自己派往高良涧的特战小队全军覆灭的消息可能不会假,他便坑下了头,不敢再作争辩。
见三浦少佐今天在自己面前已经服软,山浦大佐便对静候在一边暗自偷乐的夏麻子说道:“夏桑,你的,带人化装后速速出城,进一步打探特遣小队其他人员的下落和大扫荡所需要的消息,快快地回来的向我汇报。”
“哈衣!哈衣!”夏麻子立刻立正回应。
在夏麻子屁颠屁颠地走了后,山浦大佐把自己早就选好准备安插到两淮特战队的日军小队长稻田谷二叫了进来。
这稻田谷二正是以前盐北区阮小六、王学如带领小刀会闹暴动时,在淮阴城南门外被小刀会队员砍死的那个日军小队长稻田谷一的亲弟弟。
在稻田谷一被盐北区小刀会砍死了后,稻田谷二更加仇恨两淮地区老百姓,他一心要为他那个死去的哥哥复仇,因此他苦练功夫,在以后屡次扫荡中对两淮老百姓痛下杀手,进行了疯狂地杀戮,因为他的疯狂和凶残而被山浦大佐赏识,让他接替他的哥哥做了那个日军小队的副小队长,不久又提拔他做了小队长。
稻田谷二在三浦少佐到来前就已带人在门外等候,他已经守候多时了。稻田谷二进来后,先是向山浦大佐立正行礼,然后站在三浦少佐身边,用他那种鄙夷不屑的眼神扫了扫一向骄傲自负的三浦少佐,接着就等候山浦大佐先前与他约好的指示。
“三浦君,龟田的被俘!是两淮特战大队的耻辱!更是驻防两淮的所有大日本帝国勇士的耻辱!为了帮助你尽快地洗刷特战大队的耻辱,我给特战大队新挑选了一位副大队长,由他在我的军中再挑选一批精英,补充到特战大队中去,今后特战大队就由你们两个人的共同训练!共同的负责!快快的恢复特战大队的战斗力!”山浦大佐不容三浦少佐考虑,他就厉声对三浦少佐安排道。
“哈衣!哈衣!”三浦少佐强忍着内心的十二分不满,但是在眼前特战大队受挫而自己又孤掌难鸣的情况下,他只能答应下了山浦大佐的如此安排。
在三浦少佐灰溜溜地从城防司令部退出去了后,山浦大佐单独留下稻田谷二,又交代了一些特战大队补充人选和今后对特战大队的训练和管理事宜。
稻田谷二这次又蒙山浦大佐破格提拔,自是对山浦大佐言听计从,他一边听,一边“哈衣!哈衣!”地频频点头。待山浦大佐交代完毕,稻田谷二立刻按照山浦大佐的指示出去办理了。
山浦大佐等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如意算盘安排好了后,他便又倒了半杯张裕干红葡萄酒,重又躺回到了自己的老板椅子上,慢慢地品尝了起来。
这张裕干红葡萄酒是爱国华侨张弼士在1892年创建的张裕公司生产的产品,是当时中国红酒的第一品牌。这款红酒虽然是中国产品,产在山东,但是由于当时种植的优质葡萄非常少,因此产量十分有限,在当时的中国市场上也很是稀少,那是一种十分稀缺的奢侈品。
山浦大佐身边的这几瓶张裕干红葡萄酒,是他在攻打民国首都南京的时候从一处国军的军事要塞里抢来的战利品。
山浦大佐自从进入了中国战场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杀人屠夫,他虽然也曾经当过教授,接受过高等教育,教过书,育过人,但是他早就因为战争而丢失了所有作为文明人的底线。
现在,山浦大佐举着红酒杯,看着那血液一样的红色的酒体在沉醉。其实,山浦大佐一点儿也不懂中国红酒,如其说他这时是在品酒,不如说他是在品尝那种刚刚征服了别人的快感。
山浦大佐一边在品酒,一边一个针对两淮老百姓扫荡的罪恶计划又在他的脑袋里盘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