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第3天

阿   梅

文/衣者郭郭

1

在大排档里大概呆了不到一个月吧。我认识了一个叫阿梅的女孩。阿梅是我很多年前认识的一个姑娘，只记得她还算漂亮。

瘦削的面庞，修长的身材看着很是令人喜欢。她跟我说：“在诸多的服务员里，我也就看中了你，你带着一股书卷气。”

咦，她与我同样的感受。

我心想。

我说：“我看你气质也非凡。”

她说：“何以见得？”

我同她说：“说不清楚，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她呵呵一笑，很快，我俩上班闲时就喜欢在一处闲聊。当然，是我听她聊的巨多。

她问：“你为什么不读书跑出来打工？”

我答：“家中母亲生病，哥哥上学，穷。”

“那我跟你不一样，不是读书的料。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她说。

然后，她就开始跟我讲起了她的恋爱史。

阿梅说，她新近谈了一场恋爱，俩人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男方却死活不同意，为何？因为她一没有文凭，二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于是，掰了。

2

看着她苗条的身段，及修长的腿儿。我为她感到遗憾并深深地同情于她。

我说：“没关系的，你还那么小，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她转过头去，轻轻地叹了一声：“唉！”

下班后，她拉着我一同走回宿舍。我没有住大排档的宿舍，但回大姐家的路会经过大排档的宿舍，所以，可以一同走回家。

她说：“林蝉，目前在椰城有两个工作机会，新交的男朋友说那儿有个电信代办点需要招两名年轻的姑娘前去卖手机。但我苦于没有路费，再者新交的男孩也还不确定我喜欢不喜欢，只是刚好可以补个空缺罢了。”

我同她道贺，说：“那你去呗，椰城多好啊！那是省会城市。”

她听后，把眼睛望向了前方，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随着她眼睛望去的方向看去，仿佛跟着她也走向了遥远的未来。

我心里忽然像遇到了一个像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似的，脱口而出去问道：“是不是没有路费？我给你出。”我说得是那样的急切。天知道她有没有猜出我的心思。

3

阿梅答应带上我一同前往椰城。交换条件就是我得负责她到那儿工作前的一切费用，我欣然同意了。实际上我身上也毫无分文，在大排档的工作由于尚未满一个月，就职前老板就有过口头规定，假若没有干满一个月就辞职的话将不发放一毛钱工资。

决定和她一同前往椰城的那天晚上，我找我闺蜜帮忙同他男朋友筹到了一百元路费。

拿到了路费仿佛拿到了未来的样子。我高高兴兴地与阿梅说后，便赶紧回到大姐的家里收拾简单的行李。我二姐和二姐夫那时候在大姐的房子里住同时帮忙照看大姐的孩子们。我与他们商量着，只记得二姐夫当时跟我说了一句话：“既然决定要走出去，那就下决心干出一番成绩来。”我像发誓一样的和他们说：“在外头，若挣不到钱就不回来了。”

没想到我初次走出家门便能遇到好人。

从县城到省城坐大巴车的车票每人25元，我筹来的100元花去了一半。

在开往椰城的巴士上，阿梅同我聊起她新交的男朋友。

他叫阿魁，具体哪儿人已记不清。但他的亲姐姐就在椰城里工作，刚买了新房子。阿魁呢则是刚退伍的军人，在一次与友人的饭局上，他俩认识了。也就才刚认识。

一听到阿魁也是退伍军人，便问阿梅：“你是不是有军人情结？怎么老喜欢找军人谈恋爱。”

阿梅笑了笑说：“军人有男人的气概呀。”

我说：“可是，当有人反对你俩交往的时候，他保护你了吗？”

她默默地把头转向了车窗外，不多会后又转回车内。说：“你还真是文绉绉的。”

4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就在我与她闲聊的空隙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椰城，我们下了车。阿梅同阿魁打了呼机，他并没有来接我们。

我说：“我知道我表姐家在哪儿？要不我带你先去我表姐家吧。”

于是，我俩拎着简单的行李搭公交车到了我表姐家。很不巧，表姐和表姐夫都不在家，她的婆婆为我俩开了门，简单地问候以后。我带阿梅到我姐家附近的一家小笼包店简单吃了些东西。

傍晚时分，阿魁来接我们了。原来他已经开始上班，所以白天就没能来与我们一起闲聊。

他让我们拎上行李一块去了他姐姐家。那天晚饭就在他家吃的，我局促不安了，与阿魁也不熟。阿梅虽说是同乡，但也是不熟的。心里便很忐忑。

但他们待我很好。

来到椰城，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到了大城市。晚饭时，我小心翼翼地，为了避免自己少犯些糗儿。我只礼貌地把盛给我的米饭吃完，不敢伸手夹菜。我微笑地看着阿魁的姐姐，觉得她是那么的漂亮和友好。再看看阿魁，刚退伍回来，身上未脱的军人气势和精神不乏帅气。再看看阿梅，她似乎比我还要更紧张。

吃完晚饭，阿魁和他的姐姐一同领我和阿梅到了将要去工作的老板那儿。

老板姓杨，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高高的个子颇为帅气。而老板娘则微微有些婴儿胖，白嘟嘟的脸庞看着很是可爱。

我们双方便都相中了彼此，答应第二天早晨便来上班。

5

代办点的生意出乎预料的好，每天店里都挤满了前来购买手机、购买呼机、购买电话卡，还有排着长龙般的队伍在等待着打电话的顾客。

我们忙极了，一个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店，工作人员竟达六员，还不包括老板和老板娘。

我们忙着向顾客介绍手机和呼机的性能。忙着递给客户手机或电话充值卡。忙着帮忙填单开单。忙着收钱找钱。

这份工作较之饭店的服务员，我喜欢极了这里。因为老板每天都会订很多的报纸，比如有《南方周末》、《羊城晚报》、《海南日报》《海口晚报》《南国都市报》等等，几乎是订了所有地方的报纸。我高兴极了，每天除了繁忙的工作外，闲暇时最喜爱的便是安静地能坐在房间的一角可以痛痛快快地饱读一番报纸。

可阿梅似乎并不喜欢，她好像更期盼的是能嫁给阿魁，能有个归宿有个家就足矣。

记得有一次，阿魁来看我们，同他一块来的还有另一个男孩。那天，他们带我们去看了一场录像，就在邻座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阿魁伸出双手把阿梅搂入怀中并深深地吻了她。阿梅没有反抗，似乎还很陶醉。我很不解，当阿魁的同伴想亲一亲的我额头时，被我重重的捶了一拳。看得出来他很羞愧。

自那次以后，阿魁再来时，我便不再当他们的电灯泡。

6

可惜阿梅没干多久她就辞职了。而我则留了下来。

我也没有干多少年。2003年我母亲过世后，我真的如愿读上了书。读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并且能用文凭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

许多年过去了，时常会想念起阿梅，想念起她曾教过我社会上的见识和她曾对我的好。也偶尔会想念起阿魁。不知道他们过得如何？也许都像我一样都已结婚生了孩子了吧？

但愿他们过得都好。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