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过年已不再那么期待,但是春节长假能回家呆上好一阵子,仍是会略有些激动的期待着。
2月3日下午的回程票回家,很是期待着,一起床就在脑海琢磨着要带上哪些东西。去楼下的理发店剪了下头发,清清爽爽的回家。赶到车站,人很多时间正好。很困乏的上了火车,却没有补觉,无论如何,这春运的回家路难以抑制内心和潜意识内的小激动。而半夜到市区住处,也仍是没那么困,好好地来了顿家乡的晚饭。惬意!
一夜休整,第二天带上网购买的年货,转换几次车回到乡下家里。爸妈总是时不时的电话询问什么时候到,无论你多大,仍是他们记挂担忧的孩子。
--回家的路越修越好了,回家的人越来越少了
于中国广袤的地域来看,我家的这个自然村不算偏僻。曾骑着电动车计算过其路程,从村子到县城25公里左右,而县城到市区则是四五站公交而已,而离新城区中心则是二十分钟路程的。但即使不算偏僻,但是交通却是不那么方便的,从县城到乡街道只有两趟公交车,其他的则是私营的面包车全盛或面的。而乡街道离村子还有四五公里路,只能是自家的摩托车或是电瓶车了,乡街道也是附近周边村子农历二五八赶集的地方,热闹非凡。
上大学哪一年,村子通往乡街道的马路开始修水泥路。而这简单狭窄的水泥路还没折腾三年就破败不堪了,被大卡车大货车压的坑坑洼洼。今年回去,这条乡道又被重新修了下,好走了很多,来来回回穿梭的小轿车面包车比之前几年更加多了。回家的路越来越好走了,而回家的人、回家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纵使像我弟这样就在市里上班工作,除了一些传统节日,平时也很少回来,更枉说已在城里安家或是举家在城里打工的了。
举目四顾,冷冷清清,几处房子破败将倾,几处因为土地建房政策即将限制而又添加了些新房,纵使金碧辉煌别墅级别的大楼房,平常也就两位老人住着。若不是临近春节,这个小村子将会是更加寂静,平常时候都回县城工作生活,要么就白天在外做些临工活儿,晚上回来住宿。基本没有人再种田了,菜园子也怎么打理了,米油菜都到乡街道赶集或是超市买。
--餐桌越来越丰盛了,习俗越来越从简了
十年生活变迁,不敢说富裕了,但至少吃喝不愁且丰盛了。以往只在过年期待的好吃的,如今已走入日常伙食中。大鱼大肉想吃就可以去置备,乡街道最近几年开的大型超市让日常置备东西无需等到赶集日了。大部分人直接长期在外打工,留在村子里的人也都忙着在周边附件打打临工,早已无暇顾及田地菜园子的。日常生活变得更为简单,猪牛和家禽也越来越少了,倒是看到家里养了几只鸭子。
餐桌丰盛了却没人再侍弄菜地了,曾经记忆中过年相关的那些零食美味都没有了原材料了,自家熬红薯制麦芽糖来做糖块,做芝麻糖块,花生糖块这些一直可以吃到立夏节气的零食没有了,自家炒花生做为过年招待客人的零食也没有了,甚至过年要吃的豆腐也都不怎么磨了。所有的要吃要用的东西,都可以去买到,很是方便,人也不着累,却是感觉少了很多仪式感,少了很多乐趣,少了很多象征性的东西。
--物质在丰富,精神在迷路
乡下的桌子,既可以是摆满鱼肉饭菜,围坐喝酒的饭桌,也可以是打牌搓麻的牌桌。村子的饭余生活最为热衷的就是赌博,这里的赌博在小姓村子小地方是打打牌搓搓麻,在大姓村子就是炸金花推牌九。
辛苦一年的劳动,换得半月的清闲,都献给了桌子旁。当前交给牌局,未来交给时间,半月后又是重复的一年。生活除了劳作挣钱,就是牌局打发休闲时间,面目渐破败的村子,精神活动更加贫瘠。古老的习俗也缺乏传承的土壤,在城乡中奔走的新一代中坚力量早已没心琢磨这些习俗了,唯有其乐融融的扯闲话时偶然的记起,拿出来玩笑下。
在城乡交集处逐渐长大的孩子们,也在困惑这一路的生活,突然对这长大需要面临的社会和生活,失去了可以遵循的线索,还未融入却已回不去,茫然的往前,也茫然的回首。
大家都像事不关己一样的谈论着村里的变化,谈论着社会的变化,然后各顾各的继续投入生活中。想着挣钱,想着买房,想着为儿子娶媳妇。却是忽略了家乡,忽略了年俗,忽略了年迈的老人,忘了这伴随成长的本。
每个个体都在琢磨自家的未来,总结过去一年的收成得失,却也都在静静的看着村子萧条。
--消失的村庄,还会有多久?
我这生活至今的村子,本就为一单姓小自然村,历来就没有别具特色的文化习俗,曾经乡里乡亲的家族传统文化维护着这个小村子的秩序,传承着小村子的基本文化习俗,忙时起早贪黑,闲时动手做些好吃的。而今,中青年都外出打工或是搬至县城生活,吃的都可以去乡街道购买,农村的生活习惯已渐渐变迁的找不到过去的影子了。离开的是人,带走的是这片村庄的魂。
零星的几位老人,在晒着太阳,在扯着闲话。而站在远处的我,看着这里五年十年后的空荡荡。
道理都知道,现状也看在眼里,却仍是无法回头,无能为力,谁也没法拯救,发展的脚步总会翻过这一页,纵使不忍纵使泪眼婆娑,依旧难以阻挡。
愿发展带来欢乐祥和,愿过往被铭记传承。未来,它的消失掩不了曾经的存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