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葡萄牙诗人卡蒙斯的诗歌《当我离开的时候》。晨风中,轻声細读卡蒙斯的这首小诗,总会想到达利的《费盖莱斯的狂欢》。或许安静的人生并不清冷,人群之中才显孤独。烟花綻放的瞬间才意识到,曾经的那个人早已在告别前离开。人作为感情动物,理所当然会更容易动情。当视神经接收信息的一刹那,大脑迅速反应,做出最直接的表达,或是表情,或是言语,如此种种。没有离开何来重逢?又到了仲夏时节,又到聚散两依依的时候。
这几天闷热,热得头晕脑胀的,这样的温度,一时之间很难适应,看来是典型的东北人。也许真是年龄大了的缘故,对季节温度的变化越来越敏感了,冷一些还没什么,热了便会胸闷气短浑身不适。好在期末联考已经进入倒计时,再过十几天今年的暑假就要开始了。不知什么原因,这几年的假期越来越短了,即便假期比以前短了很多,但社会上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依然愿拿这没有任何性价比的假期说事儿。教育虚假的繁荣后面其实隐藏着深重的危机,至少关乎教师的尊严和待遇方面的事实,让太多的从教者为之心冷。从本质上讲,我不是一名合格的教师,至少不是一名合格的高中語文教师,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心中有数的。我不止一次地评说自己:“专科学历,中級职称,价廉物美,经久耐用。”所以我也犯不着为了世人对教师这个行业的众说纷纭而动气伤神。有很多事情,僅凭个人的努力或许是无法改变的,但我也不会因无法改变而改变自己。“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安分守己,莫求闻达,只是坚持着、努力着,做好自己应该做事儿。
这几天在读石黑一雄的《远山淡影》,有好长时间我一直記得是“远山近影”,而且暗自诧异諾奖作品的題目总是这样令人費解且詭異。我不敢说一定就读懂了这部小说,但小说中所弥漫的朦胧又挥之不去的感伤却拨动着我的心弦。石黑一雄说:“某个人觉得自己的经历太过痛苦或不堪,无法启口,于是借用别人的故事来讲自己的故事。”当家已是记忆中泼墨画般的远山淡影,个人已成为了原乡的异客。那一个回忆的片断让人迷惘,悦子没有回忆自己为什么离婚,亦没有回忆女儿为什么自杀,没有回忆为何迁居英伦,甚至有一大部分记忆都是她杜撰出来的幻景。因为个人记忆的无法复返,而使得个人的记忆在返回原乡的过程中被投射成为打有马赛克的普遍记忆,象征着不可理解、无法掌握与无可评价。
很多人都在尝试和自己和解,然而这注定是个孤独的任务,大部分人的生活都看似平淡而平面,但只有自己会了然其中的苦痛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