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记忆,如同高温冲泡后的碧螺春,遇上沸腾的水,便情不自禁地舒展身姿,挥舞着飘逸唯美的裙摆。
记忆里,阴湿寒冷的南方,空气里总是散发着浓浓温情。
昏黄的灯光下,我和外公、外婆三人坐在半人高的烤火桶上,外公、外婆相对而坐,颇有兴致地玩跑胡子。我安静地坐在二老身边,一边轻声哼着流行曲,一边低头认真削冰糖橙皮,不时偏偏小脑袋看看二老手中的牌,亦或是贪玩地逗弄着一口气削好的橙皮。
外婆一边板着脸打牌,一边不住地碎碎念:“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跟桥底下那些老头打牌,叫你吃饭都不回来,这下好了,输了个精光,看你以后还怎么打牌!”
外公像个不服气的孩子一样,瘪起嘴巴,耶耶呀呀地呢喃着。
每到这时,外婆的脸色转而变了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舒展了皱得紧紧的眉头,“噗”地一声笑出来。
外公见到外婆,就像耗子见了猫。每每外出打牌,总会被抓个现成。有趣的是,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每回放学,总能看到外婆像赶鸭子一样,把外公赶回家来。外公背着双手、耷拉着脑袋走在前头,外婆得意地摆开双手、昂首走在后头,一前一后,好有趣的一对!
这样细细碎碎的回忆有很多,平平淡淡不值一提。却不知为何,我总是会不经意想起:总在万籁俱静的夜,总在心有万千烦恼丝的时候。
一元短篇小说训练营+129号+叶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