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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南方春正浓,大概木棉花也正盛放,如火如荼……
已远嫁他乡多年的我,每每收到妈妈寄来的干晒木棉花,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妈妈变着法给我们做饭菜汤羹的一幕幕。在我的印象中,那一荤一素,偶尔再加一例汤,然后搭配香喷喷的米饭,便是家的温馨、家的幸福。
那时候我们压根不会心存下馆子的念头,因为家里的饭菜总是让我们百吃不厌。很多时候是吃完这顿,悄悄然便把下一顿计上心头。
妈妈很负责,也很民主。做饭前一天势必会一一征询我们:明天想吃什么。爸爸太好说话,可以直接忽略不计。这样,话语权便落在哥哥和我头上。大多时候我俩想法都是如出一辙,偶尔意见不统一,妈妈会进行干预,然后菜式便顺利定下来。
一天天的,如法炮制,当然我们也乐此不疲。这大概就是当时我们一家四口生活的仪式感,充满趣味性,也有滋有味。
有几年,我们所住租房的巷口,有一棵很高大的木棉树,每年春天都会开满红扑扑的木棉花,从而默默地为这条籍籍无名的小巷添上不少春日的喜气。
依稀记得,我们入住那里的第一年春天,妈妈便挑了个晴朗的周末,带着我去路边打木棉花。只见妈妈左手拿一根长长的竹竿,右手提一个大水桶便出发了。当时我还纳闷,难不成去钓鱼吗?即使玩愿者上钓,也得绑上鱼线,挂个鱼钩不是?
走至巷口,妈妈就指着木棉树说道:我用竿子把树上的花打下来,你尽量挑些新鲜的、完整的,放进水桶里。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妈妈摘此花何用,只是听从安排,一朵一朵拾起来,看一看,接着往桶里轻轻一放。出于好奇,我还拿起其中一朵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植物香味若隐若现,不似寻常花香那般夺人鼻息。
装了满满一桶后,我们便收工回家了。回到家后,妈妈便拿出一个大盆,里面放满水,然后把那一桶花往里一倒,上手翻动好几回,最后把它们捞出来,摊晾在早已准备好的几个大筛子里。
就这样,我看着火红的木棉花一天一天地,随着阳光的照射下变得越发深沉、干瘪,此过程便恍如一位豆蔻少女历经岁月的洗礼,慢慢地成了饱经风霜、身姿斑驳的老太太。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晒干的木棉花有一天被妈妈搬上了餐桌,小小身板、寥寥几朵,成就了一锅木棉花赤小豆骨汤粥。
初尝此道汤粥,我感到非常新奇。筒骨、赤小豆和大米浸染了木棉花的植物香气,便再也不是单纯的异类物种,反倒像极了和睦温馨的一家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依偎、呼应,相得益彰。
这种香醇、细腻的感觉,这么多年,一直流淌在我的心里,让我回味无穷。
我有一回还特意问过妈妈:怎么想到用木棉花做汤羹的?妈妈确实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的却是:那以前就是这样做着吃的。
我想,以前,以前的以前……大概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惯俗吧。而妈妈的第一次吃的那碗木棉花粥是外婆给她做的,然后她依样做给我吃,然后今天,我又把这一份醇香持久的爱传递给了我妞,代代相传,经久不息……
简简单单的汤羹,道尽世世代代爱的传承。一切尽在不言中,且待每个人用心细品,便知晓那年木棉花开,是何等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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