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小孩小孩你别急,过了腊八就是年…”但对我而言,我总觉得“二十三”才是真正迎年、盼年的开始。

小时候的寒假应该时从腊月二十三(或者二十二)开始放的,那天上午会取通知书,带着崭新的《寒假作业》,飞奔到家,搬起凳子,爬上楼顶,就匍匐在那里“龙飞凤舞”,不求质量,只图把空白的地方给填满。因为“填满”,就是真的只用玩的寒假了。

妈妈的地毯加工厂一般也是这个时间放假,一般是前一天到不远处的贾宋镇,去购买要发给职工们的奖品,又总是摸黑雇一辆三轮,“突突突”地拉回来。第二天,院子里熙熙攘攘,职工们会把院子围成一个粗实的圆,她们带着激动又兴奋的心情,翘首张望、竖耳静听,期待妈妈叫到她的名字,并领回一条毛巾被,或是被单、脸盆等,然后叽叽喳喳地拎着、抱着、捧着回家过年喽。她们一放假,整个车间就安静下来了。这些车间呀,静等着我和姐姐给它们“整理妆容”。车间一干净,年味更浓了。

二十三的白天,还有一件比较忙碌的事,就是排队买火烧。那真是抢的,后来条件更好后,还有盘了肉馅,交给火烧老板,让烙“私人定制”的火烧夹肉。晚上,前屋、后院、整个车间都是灯火通明的,厨房里飘着猪肉炖白菜、萝卜、粉条的香气,空气里酝酿着鞭炮齐鸣后特有的寂静与火药香,深吸一口气,啊,这就是年味呀!

二十三烙火烧,二十四扫房子。为了应景,这一天,我们总是要打扫房间、擦洗器具,常常是累的腰酸背痛,午饭也是吃的没时没点的,厨房、客厅都是清扫进行时,一切杂乱无章。于是坐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欣赏着“佳作”——被擦洗得锃亮的器物,然后就着“心满意足”,品味着“踏实幸福”,开始享受午餐。

二十五该做什么了,我记不太清。印象总是扫二十四的尾,然后抽时间到繁盛到不论背集还是逢集,都要挤到水泄不通的集市上溜达溜达,随手买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墙贴画),再很有仪式感地回到家中——我在制办年货呢。

成家后,就离开了我度过了二十几年的这样的春节的氛围中。无论在哪里过二十三,在心里最怀念的就是儿时的那些二十三。虽然我的记忆中也有曾经可怕的回忆,要在大盆里洗一堆红白萝卜,还要在冰冷的沙堆里再埋几十个大萝卜…但走过来,就只觉得“那都不是事”。

今年,我要回到阔别十一年的曲屯的老家过年了。心里有很多期待,也有很多感慨,一切都还能找到吗?一切都还会一样吗?你会不会哭着笑着忆着念着“欲语泪先流”,再道一声“天凉好个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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