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后的孩子基本上都经历过非主流大爆炸时期,那个时候,每个人用的字体都是火星文,发一些无病呻吟的伤感文字,配上几张割腕图,血腥中透露着颓废的妖冶。其实啊,一个个的都是熊孩子,厚重的刘海下是一双双稚气未脱的眼睛。妄图通过特立独行来得到别人的关注,一点点也好。
许百合就是在那一段荒唐矫情到现在的自己都无法直视的时光里,遇到了一生的劫。彼时她还染着一头蓝发,留着斜如狗啃的刘海,每天早上起来耗费半个多小时用一坨发胶抓住头顶的长发捏个一炮冲天的造型。烟熏妆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怎么能有气势呢?唇钉自然是怕疼不敢打的,但是能夹上啊,不能被那些小黄毛儿鄙视。许百合边往身上套黑夹克边往外走。“你去哪?”背后冷不丁传来老爸颇为严肃的声音。“还能去哪,上课呗。”她满不在乎的答道,头也不回,拎了包就走。“放屁,今天是周六你个小兔崽子往哪上课去!”老爸怒不可遏。“补课!行了吧!”她重重地关上门。
生了锈的铁门咯吱发响,许百合一脚踢开门口的垃圾袋,她受够了这个地方,污水横流,楼上的大妈成天通宵打麻将,楼下的发廊店白天还算正经,一到了晚上,便是艳俗的红灯区,莺莺燕燕,娇笑声不绝于耳。还好自家旁边的房子是空的,几年了也没见有人租住,也是,谁会来这种地方呢,她轻笑一声。突然愣住了,本来空无一人的狭窄过道里,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背着大大的书包,手里抱着被子等物件。百无聊赖地听着前面妇女的唠叨,恰巧,他也瞥到了她。只这一眼足以让百合魂不守舍了,她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和那些称兄道弟的黄毛们不一样,这个人干干净净,眼底清澈,隐隐有些清冷。乌黑的头发,几缕碎发微微遮住了眉宇。
他突然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阿姨,你好~”一命呜呼,头皮要炸开了花,我去你丫的!许百合仿佛听到天雷滚滚,幼小的心灵噼里啪啦碎成了渣渣。那一年,她16岁,他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