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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年,我再次来到贵阳---这个热情、温馨的山城。
上次是住在坡上的空港酒店,跟机场隔条马路,很近;这次换到了得一飞行酒店,虽说也不太远,地铁一站地,可毕竟走着不好去。我入住在20层拐角处的一间屋子,不大,刨去我和舍友的皮箱跟杂物,可以说无立锥之地。同时,也没有一张像样的书桌,此时此刻,我编辑文字的电脑是放在一个跟它面积相差无几的圆形区域内,鼠标也只能蜷缩在一侧的角落。
当然,这所酒店并非一无是处,在提供免费早餐的同一楼层往里走,有一间占地不菲的健身房,除了常规的健身器材,像哑铃、跑步机和杠铃之外,竟然有一张乒乓球桌。虽说我平时不咋健身,这几乎跟我没多大关系,但这里的整体布局以及环境卫生都令人很十分舒畅,给人的感觉总想多呆片刻。再往里走,别有洞天,这里的配置简直跟酒店的段位不相匹配。进去一道小门,一个篮球半场地豁然出现,门口的角落利利索索的放着两只篮球,两副羽毛球拍,叫人不由自主的会去跨几下栏。除此之外,另隔出的一间是拥有两张球桌的台球厅,在这儿自己玩儿也好,双人、四人对战也成。这些也都是免费的。
交代完居住环境,再说说饮食。
贵阳打卡的第一站是青云路上的周记留一手烤鱼。我敢说,来贵阳旅游的人群中多半会来这里过过嘴瘾。这家店的烤鱼也确实争气。在这里几乎体验不到什么超乎寻常的服务,门店也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这两方面甚至可以说相当拉垮。纵是如此,人气竟一直居高不下。
我点了4斤烤鱼,一盘拍黄瓜,一份豆腐干。后两者,可以称为开胃菜。在北方的凉菜里,黄瓜豆腐干应该是被切在一个盘子里的下酒菜。在这儿却天壤之别,豆腐干是热的,上面盖着几层辣椒面。提到辣椒面,不得不多一嘴,贵阳产的辣椒面在全国是排的上号的,那叫一个香。拿我来说,宁愿冒着局部喷火的风险,也得大快朵颐一番。
烤鱼的工具也没啥讲究,就是一个简单的插电烤管,上面放一个装鱼的托盘,然后赤裸裸地往餐桌上这么一蹲,就算完事儿了。
烤鱼的制作过程,我粗略观摩过。将鱼处理干净,一劈两半,用两扇烤韭菜的那种铁网夹紧,放在碳火上烤,刷油,烤到表面发脆。同时把配菜炒熟,然后合二为一倒在托盘上接着烤。配菜里大概有土豆、西蓝花、木耳、年糕,但就跟不要钱似的,满满一堆。
外焦里嫩,味道真叫一个绝。我敢打赌,如果有幸哪个小伙伴正在浏览本文,同时也临幸过该店的话,那您一定已经开始咂巴嘴了。
吃货卡第二站,是在陕西路上一家叫“夜夜香特色板筋盖饭”的地方。这家店是一位曾经来过贵阳并且深爱这一口的同事力荐而来的。给大家分享一个简单的规则,在贵阳,一般味道绝佳的上品餐馆往往并不在繁华的市井,大多数门脸儿都冷不防地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或是一个深巷之中,光凭外表,绝对让你难辨真假。
这家店也不例外,它甚至都没有门脸儿,就有一块写着“夜夜香”三个字的LED牌匾,还是挂在巷口的铁柱子上的。我顺着箭头向前摸索,倒不难找,小巷子往里走大概十几米就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有些小期待的。
确实,走近了才发现还是有个门脸儿的,不过真要形容一下,必须是其貌不扬。进去之后,我迟疑了片刻,甚至有点想往外走。印入眼帘的是这么一幅画面,四五张包了浆的餐桌横竖不齐、没有规则的摆着,两三个大姨跟棍儿似的抱着胳膊在出餐口杵着。同时,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沁入口鼻,直达肺腑,如果大家常去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里吃饭,大概能闻到这么两股味道,其一是厨房特有的异味,不太好闻,其二是饭菜里地道的香味。此刻,我闻到的就是前者。
正当我狐疑是否走错地方的那一刹那,紧邻我的那位大姨打断了我的思绪,“没错儿,是这儿,里边儿请。”显然,无独有偶,我并非首个,多半前人也是听人介绍来的。
别说,还真另有乾坤。跨过一扇小门,里边儿豁然开朗,显现在眼前的又是一番景象。正正真真的的餐厅出现了,换言之,像样儿了。
就着菜单,我点了一份黄花鱼和一份板筋盖饭。等菜的途中,我环顾四周。坐在我隔壁的一桌是两位高挑、白净的姑娘,看样子跟我一样也是来打卡的。后面那桌是一对父子,应该是本地人,小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两人也不搭话只顾埋头干饭。两人身后的那面墙上,赫然贴着“三十年老店”的字样。
握草,真他喵的香,板筋的细腻参杂着米饭的醇香直击天灵盖,毫不夸张的说,鱼香肉丝盖饭来了也是弟弟。我第一口的反应是,他是怎么找着这么一个神仙点儿。
几年前,贵阳外站初建,我的前辈同事们成批成批的来这边支援,倒不难理解,吃的玩的已经成为他们心灵当中不可抹去的“夜夜香”。贵阳既是他们那茬人心目当中尘封已久的记忆,也即将成为我们这茬人幸福体验的开始。
中
其实,这一年过的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挺难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儿子出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子,是我太太几乎废去半条性命产下的。在上半年的一篇文章中有过提及。对于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母亲去世多年,乡下只有一个老父亲。而我太太的家乡远在广西灵山,他的父母虽然都健在,可一来年纪大了,再者人家也有一对儿小孙子小孙女。那么,突出的问题就落在了我俩身上---学着怎么去带孩子。
本身,带孩子是需要耐心跟耐力的。当你在深夜却无法入眠,两眼空空的盯着漆黑一片的窗外,满脑子都是明天、后天、将来,小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自立的时候,那是你离抑郁症最接近的极限。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太太精神消极,脸色极差,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整个人活脱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枯树皮。好在,我身份的转变相对比较快,很早就适应了“爸爸”这个角色,并且及时改掉了往日慵懒、拖沓的坏毛病。夜奶、换裤、洗澡等各方面,我都大包大揽,给了她最够的自由空间和安全感,进而慢慢地走出了那片黑暗的迷境。
当然,去年离开贵阳属实充了满遗憾和自责,工作时限未至,我却早早儿打了退堂鼓。
我的父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烟枪,一天两包烟,逍遥似神仙,劝不听,骂不言。就在我出差贵阳这个档口的一天,他突然失声了,并且伴随着喉咙肿痛。几天不见好,自个儿悄摸地去了太原的一家医院问诊,给了个结论---疑似白斑,开点儿药就回来了。等我知道消息,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他的嗓子依旧沙哑。我有些心急如焚,因为期间,我查了大篇幅关于“白斑”的报告,结论指向,它的癌变风险极高。虽然父亲一再强调他没事,快好了,但我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通知他,赶紧去天津,去更权威的医院复查。
而这个时候,我的太太已经身孕将近7个月,本身她照顾自己都开始有些费劲。就是在此种矛盾之下,我毅然决定立即返回天津。确实仓促了些,给这边的生产运行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为此,我自责不已。
在我儿子出生后的第七日,小家伙生了一场不小的病---新生儿肺炎。这场风波过后,我在成为人父的道路上,又累积到不少宝贵的经验。
本身,小家伙早产,虽然也有五斤四两,但放在别人家娃娃跟前还是小小的一只。天津儿童医院是一家无陪护寄宿医院,换句话说,我们要跟儿子分开至少两周,可他出生才一周。那种忍痛割爱的感觉,巴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
期间的每一天,我们都在等待中度过,守着手机,生怕错过哪个重要的电话,可接通之后却又担心突如其来的噩耗。不得不说,陪床的那位护士特别吊B,经常用一个叫什么百日咳菌的术语来吓唬人,张口百日咳,闭口百日咳。当检查结果出来后,又提出个什么类似百日咳。这时,我突然联想到个词,“疑似雷击”。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还类似。在主任得知我跟我太太有了转院的念头后,这名护士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显然,之前没少被投诉。主要她的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突,很难插话,咱想问个关键信息却一直未果。
后面小家伙出院时,面无血色,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听他嘤嘤嘤的啜泣声,体重也掉到了五斤下。 这些都属实正常,可以理解。但令我后怕的是,本次报销之后的花费是八千七百元。是,我们都认为孩子为重,该治治该花花,可医院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之后的日子里,我跟我太太琢磨更多的是,今后如何省下这笔钱。换句话说,怎么预防孩子生病,又该如何给他医治,这成了我俩研究的重点。上网查,宝妈群里问,跟同事打听,反正就是渠道多多、集思广益。我跟其他宝爸在一起,经常胡侃的一句话是“咱小时候哪有这么精贵”,没错。虽说8090那个年代的孩子的生活毫无科学可言,但我确实没发现哪个孩子活的不如意,甚至都没有现在的孩子问题多,什么抑郁症,自闭症,一抓一大把。
这便是经过此次,我总结出的一些浅显的理论。儿子也被我太太从瘦瘦小小的一只养的肥咕噜都的。
下
说实话,我很喜欢贵阳这座镶嵌在山林中的城市。如果没有北方的牵挂,我可能真会扎根于此。
贵阳是个很小众的地方,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这里受地理地形限制,注定不会跃身于一线大城市。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它的喜爱,在这里,既可以游山水于无穷,也可以品美食于街巷,我非常巴适这样的生活,每次来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当然,就情愫而言,对天津的波澜不惊更像是一场经历过磨难、平淡、愉悦的婚姻,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随遇而安。而贵阳,更像是一眼万年的情人,交织着一种心灵深处的慰藉和初尝禁果的新鲜感。
就说这么多吧。再说,我太太又该问东问西了,狗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