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陌欣煜海》15.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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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煎熬的考试对诗陌没有丝毫打击,平时的她已积累了考试前冲刺的无限实力。大学中的考试的确不同于高考包括高考之前的所有考试,但却有一些共通之处,比如平时知识的积累。

大学考试虽说可以最后冲刺,但那种高强度的记忆,将所有学科的知识点融会贯通并在几天时间装进头脑的行为无益身心。毕竟一个人每天的接受能力有限,大脑需要调整转换。

大学里的考试,堆到一定量再开始时,会失去知识本身带给学生的价值,最终仅仅为了应付考试而学习,胸中自然藏不住太多真实永久的墨水。

“你知道吗?我们院志愿者出来了,知道是谁吗?”煜祺边吃饭边对轶尘说。

“什么好神秘的,除了许诗陌还能有谁。”

“你怎么知道,说,是不是给你老爸说过。”

“绝对没有,我爸那人你也不是不了解,大公无私。再说,许诗陌这种人还需要说,被选上也是常理之中。”

轶尘表面看上去冷静,其实内心比诗陌还激动。莫轶尘,代表他们院,也是校志愿者之一,这样,两人就有相遇的可能,从而就有更多交集。或许,他们俩还有可能分到同一所学校,共同面对一些问题……立刻吃完饭,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诗陌,哪怕谈谈她此刻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你慢慢吃,我先走。”轶尘仓促地说。

“哎——哎——早知道就不和你说了。”煜祺望着他迅速离去的背影。

世间很多事物没有自然的规律可寻,待你百般探寻开始尝试发现呵护它的时候,或许早已无迹可寻。时间的错过让人追悔莫及,瞬间发现彼此存在的意义。

“欣妍,诗陌在宿舍吗?我打她电话没人接,记得她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轶尘朝诗陌宿舍走着,路上碰见煜祺和欣妍。虽还有一周才开始知识问答检测,为了缓解考完试的紧张和压抑,两人决定去街上走走。毕竟暑假将临,欣妍母亲一如既往地要求女儿回家,只是今年略有不同,轮到母亲休长假,正好有时间好好在家陪陪她,这也正如她母亲所愿。

欣妍本计划暑假不回家,倘若又要奉命旅行,煜祺打算和她一起,母亲电话里的突然告知让她很惊讶。欣妍靠在阳台,想想母亲这些年忙碌的身影,算算自己上学后,与母亲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无论怎样,她是一个恋家的孩子,一个即使叛逆却默默守护亲情的人。利用考完试的时间和煜祺好好转转,暑假坚持回家,她打算待会出去的路上顺便和煜祺说说这件事。看看手表,已接近约定时间,她立即下楼。

“我刚从宿舍出来,诗陌刚去校外超市,忘记带手机。据说暑假要到其他学校做志愿,去买点必备物品。对了,你这么急着找她,是有什么急事吗?”

“学校周边超市可不少,你接着找吧!欣妍,我们先走,不要管他。”煜祺不愿欣妍多管此事,毕竟轶尘有了诗陌住在心头时,他会比以前任何时候更具某种特殊的能量。

轶尘真的去了,并且是挨个查看,他现在迫切见到她,如同中间隔着一条银河,千里迢迢地探寻,始终没有身影闪现。找遍第五个超市后,仍不见人影,他迷茫了,蹲在地上。此时此刻,满脑都是她过往的画面。她究会去哪个超市?

突然,一个海豚吊坠在他脑海中闪过。那个精致的吊坠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轶尘就注意到了,往后每见一次,那个吊坠的印象就增加一分。这个吊坠一直挂在她的书包,肯定意义非凡。通过询问,在学校周边卖这种创意吊坠有且只有一家,轶尘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微笑,立刻起身。

命运往往捉弄人于无形间,就在他从“海之家”入口进去时,诗陌刚付完钱从另一侧出去。

世间的寻找和等待在另一种程度上又有时间限制,诗陌回到宿舍看见未接来电时,立刻打了回去。

此刻,轶尘还在那个他所认定的地方拼命地寻找,诗陌的声音使他心里稍微镇静下来。

“找我有事吗?刚去超市了,才回宿舍。”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想和你——去海边走走。估计还没吃饭吧!这就去找你,待会你准备好就下来,我在你们楼下等你。”

今天轶尘的声音有点不同往常,紧张中带点隐藏的话语,语速较往日慢一些,这些细小的发现对具有较强敏感力的诗陌来说轻而易举。

诗陌或多或少已经察觉,她和轶尘之间平常的联系虽不多,却一直有一种不言而说的默契,就是这种昔日的感觉让自己坚持许久。她的等待只是时间的长短,爱情的本质就在那里,未曾改变。将捐赠给灾区孩子的物品收拾好后,透过窗户,他已在楼下。没有犹豫,她直接下楼。

“你刚才怎么,电话里声音好像不太对。”诗陌一看见轶尘就问。

轶尘心里很是欣慰,因为没几个人能听出他声音微妙的变化,事实是什么已不重要,刚才的万念俱灭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没事儿,打完蓝球声音都这样,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刚去给孩子们买点学习用品。”

“原来是这样。”轶尘满意地微微点头。诗陌需要准备的任何物品,早在昨天,他就已经准备好。

“对了,你知道吗?我俩在同一小组,负责海滨小学,刚才总队的负责人刚刚公布分组和具体负责点。”

“那——挺好的。”诗陌先是惊讶,思考了一会儿慢慢说。

“先不聊这事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不过可说好,这顿饭得你请,一来是这件事,二来你说过的,要被我宰割一次,不许耍赖!”轶尘说完没等她回应就走进一家餐馆,诗陌紧追其后。

“请问要点什么?”一个举止端庄长相秀气的男服务员走过来,手里标准地托着托盘,里面放着精致的菜单。

“这个、还有这个……”轶尘接过菜单,眼睛扫描一圈,迅速地点着。

“你行啊!这个、这个,这些都是最贵的。”诗陌知道他故意,假装友好配合。

“你说的啊!你吃的完吗?你——”

两人迅速吃完饭。

“快点!”轶尘拉着诗陌朝一个地方走着,似乎有什么紧急事情。所走的风景,诗陌对这个方向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挣脱轶尘的束缚,快速朝前跑去。

“你慢点——”轶尘在后面紧追。

很久没闻到大海的气息,她张开双臂,闭着双眼,面朝大海,深呼吸。那次海啸过后,就再也没来过。她急切想在海边留下自己的脚印,便将鞋子脱去,在海边走着。

由于前不久刚出现自然灾害,这里人数较之前明显减少。人在自然灾害面前,有时真的是无能无力。然而,灰色灾难的背后,实则是对人们忧患意识的深度考验。

雨后彩虹给人深刻印象,风暴后的夕阳,不是感伤的泪水,而是幸福的玫瑰。

“许诗陌,我喜欢你。”轶尘站在海的另一边。

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她本以为来海边仅仅散步而已。她停止步伐,蹲下身子,望着眼前宽阔的海面,一群白色的海鸥横跨上方。诗陌望着远去的白鸥,站起身,思量是否即刻回应。

海边五颜六色的贝壳一如既往地吸引着她的眼球,尤其风暴过后,小物种的数量倒是增加不少。她一边揣度,一边用温柔的眼光捕捉各色各样的贝壳。

对于喜欢的事物,数量的增加并不是一件好事,它会令人眼花缭乱,站在十字路口的边缘,不知何去何从。突然,一个独特的贝壳出现在脚边,刚才发现的是隔着距离的美好景物,竟不知要寻找的这种贝壳就在她身边。

海水微波荡漾,时间片刻流淌,夕阳渐渐坠入幽深的海洋,水面浮动着粼粼微光。缓缓蹲下身子,她轻轻拿起贝壳,仔细观察一会儿,独特的外表已经征服了她那颗细微敏感的心。

迫不及待地打开,一条晶莹剔透的由珍珠组成的海豚吊坠出现在眼前,项链的链子似乎为了衬托珍珠的高贵,退步就银。天色趋近暗淡,在月色的笼罩中,链子依旧散发丝丝光彩。独特的链子配上精致的吊坠,怎会无故出现在贝壳中,诗陌有点不解。

其实,她看中的远不是这种外表色泽的艳丽。她自小就和其他女孩不大一样,不太喜欢太过闪亮的装饰品,事物的靓丽和完美,难免会有转瞬即逝的缺失感。直到现在,她依旧害怕失去一些东西,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选择。

然而,眼前让她为之欣喜的,却是光芒下海豚的原型。她喜欢关于海的一切,尤其海豚。突然,旁边一个身影出现,倒映在沙滩。

“我给你戴上。”轶尘取过项链,将她的头发轻轻拨开。他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加快,面对眼前诗陌的不拒绝,他有些细微的紧张。诗陌不知道,他是第一次送女孩东西,甚至,第一次和女生如此近距离接触。

两人面对面,她稍微低着头,额头已经轻触到轶尘胸口,一种成熟的青年男子的气息随之而来,清新而纯净,没有过多杂味的混杂。诗陌闭上双眼,她能觉察出,这种特殊的气味带给人一种依靠,一种信任,一个一生的寄托 “好了。”

“这不太好吧!这个——这个应该比较贵重。”

“适合你的事物,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快!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诗陌假装不知道,实际是羞于表达,略显几分矜持。她转过身,双膝微微跪下,用手在沙滩上画着,轶尘专心地看着她,唯恐错过任何言语表达。

“又是海豚,知道你脑中只有它。那么,请问许大才女,何时你心里有我一席之地?”

“一直都有,你不知道而已。”诗陌压低声音说着,继续画着未画完的海豚。

声音虽小,轶尘却听得很清楚,他兴奋地想直接抱起她,又见她在画海豚,便先在海边疯狂地跑了几圈,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好了,怎么样?我心中的海豚。”诗陌正准备起身。

“你先别起来!”轶尘匆忙地说。他站在诗陌背后,同样双膝跪下,双手从背后轻轻握住她的手,似乎要给这个海豚赋予独特定义。

凭借几分敏感度,诗陌预感他可能会写上文字,突然站起身。

“你!转向那边,我也要写。”诗陌此刻脸有点泛红,手上残留着他片刻温暖的余香。

除了浪潮翻滚的声音,海边一片寂静,月亮为了目睹人世间永恒而伟大的爱情,努力挣脱黑夜束缚,在漆黑的夜空中专注笔直地站立,等待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他们背靠背,沙滩上,只有他们手指划动的声音。

“我写好了,你呢?”

“先别回头,待会一起转身。”诗陌继续写着,掺杂着几分理性的思考。

过了些许时间,轶尘耐心地等到诗陌写完,他喜欢这样静静地等着。彼此按照已定的规则,互换了位置。

“你心似海,一半是光,一半是影。”诗陌小声地读着。

“我会一直在,纵使寂寞开成海。”轶尘站在她背后,心里默默地念。不知是往日情景的感伤,还是今日所写的话语触动了内心深处那根敏感的琴弦,他的眼睛不觉增添了几分湿润。

揉了揉眼睛,轶尘转过身,迅速抱向诗陌。诗陌面对他紧紧的拥抱,有点喘不过气,但她拒绝不了这种向往的爱情。

“对了,这么久,一直想问你件事。”幸福此刻,诗陌突然想起曾经那个执着的苏雅。终究避免不了这个话题,在爱情的湖水里,她不希望任何浑浊不堪的杂质出现。

“嗯?什么?”

“记得原来你们班上的苏雅对你可是穷追不舍,怎么你上大学她却没尾随你,她可不是那种轻易放手的人。”

“哦!原来你一直担心这个,高中毕业,她就出国留学,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与她的联系。你放心好了,再说我已经劝我妈解除婚约。你知道,对她我从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现在认定你,时间会证明我的专一。

“嗯——”诗陌听了此番话,心中石头终于落地。如此深情的言语,她开心地笑着。

此刻,轶尘发现,海边的这个她才是心中那个真实钟情的女孩,她的笑脸上绽放出爱情本真的模样。

皎洁的月色下,零乱的头发,清新脱俗的素颜,他望着她,情不自禁地吻着她。

月色朦胧,夜空群星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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