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猛？”老夫人听到思瑶如此说她的婉芸，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眼泪却又流了下来。
“祖母，你怎么了？”也跟着哈哈大笑的思瑶见状，不由得又担心了起来。
“你母亲要是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可惜呀，后来她就变了，她变得文静了，变得跟你以前很像，沉默了，不爱笑了。”老夫人叹了口气。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的？”思瑶追问道，她隐隐觉得母亲的悲剧是从她性子转变开始的。
“嫁给你父亲之前吧。”老夫人想了想，“你祖父离世后，我安排她们成亲，其实你母亲之前是一直反对的，可你祖父走了之后，她就没有再反对过了，她安安静静地待在闺房里等着出嫁。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母亲想通了，现在想想，可能是她想完成你祖父的心愿吧。”
“母亲不喜欢父亲吧？”思瑶问道，虽然这样问，老夫人可能会伤心，那人再不好，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思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大抵不喜欢吧。”老夫人掩下眼底的忧愁。“她们小时候经常打打闹闹，我以为那是正常的，现在看来也许是我错了。”
“那父亲喜欢母亲吗？”思瑶追问道。
“我不知道。”老夫人摇了摇头，“他每每听到婉芸不要嫁给他时，表现得对这份婚姻也很厌恶，可后来，你母亲同意嫁给他时，他也没有说什么。”
思瑶撇撇嘴，她现在完全能想象母亲的悲剧是怎么造成的了，两个相互看不对眼的人，被强行绑在了一起，又怎么可能幸福呢。
“祖母是不是错了？”看思瑶许久不说话，老夫人难过地问思瑶，也仿佛是在问自己，“当年我第一次见你娘，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小婴儿，那么小小的一只，仿佛一碰就会把她弄伤，我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我一直都把她当作我的亲生女儿来养，因为怕她出嫁离开我身边，会被别人欺负，所以我和你祖父商量把她嫁给你父亲，永远留在身边，可看似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哪知却让她早早便没了命，这是我的罪过，我对不起你的母亲。”
老夫人的双眼被水雾笼罩，渐渐看不清了思瑶的面容，她伸出干枯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思瑶的脸颊，仿佛在抚摸着当初的婉芸，心里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阮嬷嬷站在一边，早就哭得泣不成声，她捂着嘴巴，轻轻抽泣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不停地呼唤着她，让她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去拥抱她。
“小姐，小姐，我把你的女儿带回来了。”阮嬷嬷在心里大声地呼喊着，她仿佛看到那渐渐远去的小姑娘，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思瑶轻轻抹去老夫人的眼泪，柔声安慰着老夫人，“祖母，都过去了，这些都不是祖母的错，我相信母亲也不会怪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