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方凛冽,送来冬天第一场雪,飘飘扬扬扑打窗玻璃,我惊喜于雪的这样肆意妄为,没有规矩地横冲直撞,干脆开了窗迎它进屋,风带雪入,飘落在我的面前,手上,身上,窗台的盆花上,小猫好奇地转动眼珠,好像在问:“你是谁啊,怎么比我还能闹。”
雪花随风走,一会儿上扬,一会儿下飘,左撒右转,舞动得异常潇洒,我也没感觉到多么冷,一直开着窗,雪花兀自在窗外的大天地间飘,也从窗口飘进我的小天地里来舞,“随你哦,雪花,只要你欢喜!”
雪花一来,冬的况味就足了,年的脚步也就近了,这多多少少让人会起一些时光倏忽的喟叹,也会多些思乡念归的情肠,那些雪花飘飞的青春的记忆也像雪花一样飞舞在记忆的天空中,异常清晰地飞落到眼前,想念,留恋,还有默默的眷爱逐着你行动的脚步,想让你在心间起一番波澜,然后轻轻哼唱,低低呢喃。
“Hi,天冷了,家里下雪了吗?”
“哦,没有,可真够冷得!”
“我这里下雪了,不大不小,正好,把地面盖住了,一片白净。”
“那你可以看雪了!”
“是啊,可以看雪了。”
我和老家朋友报告着雪下的消息,尽情地饱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心里起着阵阵清越的欢乐,干活也多了一些劲头。收拾完家里的杂务,溜达着来到外面,雪紧一阵儿松一阵儿地扬着,好像开心一会儿又恼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它们犯什么毛病,只当它们和我家那几只顽皮的小猫一样,天生好折腾吧。
我从来不怕冷,是受不了热,不是有太过敏感的鼻炎,我一般冬天不想穿太厚的衣服。烟台的冬天和老家的冬天比,冷不在一个档次上,高原上的清冷刺骨和海边敞宽包容的冷是不一样的。
记得那年烟台冷到零下十五度时,人们叫喊着那个冬天太冷了,当回到老家在高高的山梁上一站,迎风而立,清冷砭骨的那种冷那才叫爽劲,冷得彻底,分分钟面颜手脚都会有被冻住的感觉。
几年外飘,好似习惯了烟台平淡均衡的冷,自己对冷得抵抗也弱了很多,但是骨子里家乡的那种高冷刺骨的感觉一直在,心里更喜欢家乡那种劲道十足的冷硬。每到雪天必定约朋友一起雪中走走,看看,直到走累了,身上热出汗。尤其在华灯次第亮起的雪天,灯影雪景里走走,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享受。
雪花飞舞,思念也飞舞。
从昨天夜里雪花就酝酿在层云中,夜里是什么时候飘下,我也不知,早上阴云盖天,深沉厚重,雪花飘飘扬扬着,时小时大,儿子上学走时还说了声,这雪怎么才这么大点啊。一上午雪都在飘,近傍晚时,只听得窗外风声呼啸着,吹起落雪,天上没有飘雪了。
搁笔,看了天气预报,明天阴天,无雪下,第一场冬雪来也轻,去也快,盼第二场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