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位又瘦又小的女人,圆圆的脸庞,见人一脸笑,身高只有一米五一,体重只有七十多斤,忠厚老实不善言辞,从她瘦小的身躯一看,就知道是个典型的弱女子,但她却撑起了整个家,背着我们姐弟仨长大。
记得小时候,爸爸的性格特别刚烈,家里的大番小事都是爸爸做主,妈妈是爸爸背后的小女人。在我们姐弟很小的时候,爸爸为了生计,远到东北沈阳炸炒米,只有过年回来几天,家里根本就顾不上,家里的重担就落到妈妈一个人身上,只有妈妈一个人领着我们姐弟过。由于妈妈个子小的原因,那时候又在大集体,妈妈每天必须比别人起得早,收工比别人收得晚,才能干得和 别人一样多的活,才能拿到跟别人一样多的工分,那时候在生产队干活,有力气干得快的,把好干的活抢先干掉,等象妈妈一样没有什么力气,或者是年纪大一点的人去干的话,都是挑剩下的不怎么好干的活。妈妈就是这样,每天拚命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稍有一点赶不上,就会少拿工分,全家口粮都分不全。妈妈就这样拚命地干着,妈妈不紧肩负着全家口粮等生活的责任,还要照顾我们姐弟的生活起居,常常是我们一觉醒来,妈妈还在帮我们洗衣服做家务呢,特别是到了冬天,妈妈起早贪黑地为了我们,手上的冻疮都裂开了口子,可她还是不肯休息一会儿。如果遇到我们姐弟三不舒服,妈妈总是不分白天深夜地照顾着我们,如果夜里谁生病了,妈妈总是和衣坐在床边,不敢睡觉照顾着我们,有时一觉醒来看见妈妈支撑不住在打着盹,稍有一点响动,妈妈立刻被惊醒,就这样直到我们身体好了为止。记得有一次,妹妹刚满周岁的样子,妹妹还不会讲话,这天,吃过晚饭妹妹就开始‘蛮’了起来,因为前几天妹妹刚感冒,妈妈抱她也不行,背她也不依,只听见妹妹喉咙里面咕咕响,现在叫哮喘,那时叫“喉喉来”,妈妈没办法,背着她去了大队的赤脚医生家里边打了一针,可回来后,妹妹还是一直哭个不停,在妈妈的背上翻来覆去十分难受,喘得接不上气来,好像要断气的样子,因为爸爸不在家,妈妈也没了主意,叫我去叫来了奶奶和二叔,二叔和奶奶来了后也没有主意,因为那时农村只能听赤脚医生的意见,已经打过针了,没有其它办法,怎么办呢?奶奶不知从哪听说了一个偏方,叫二叔铲来了一块石灰泥,放在锅里面蒸,蒸好的气雾水可以治‘喉喉’,由于妹妹的情况很严重,二叔一急添的火柴猛了些,结果把锅里的石灰水给烧漫了,石灰和着水蒸气,一起粘到了锅盖上,没办法,将就着硬将石灰水喂给生病的妹妹喝,妹妹不肯喝,妈妈见妹妹难受的样子,也舍不得硬喂,但却又无能为力,只有背着妹妹走来走去,二叔见状想帮妈妈换换手,可妹妹就是只要妈妈背。就这样,妹妹在妈妈的背上哭累了睡一会,刚想把她放下,她又疼醒了,哭了睡,睡了哭。妈妈一会摸摸妹妹的头,一会儿又摸摸妹妹的鼻子,生怕妹妹有个闪失,奶奶说:看来这个孩子没有多大用场了。妈妈叫奶奶不要讲,说:只要有一口气,都要把她看好。没等天亮,妈妈就领着我背着妹妹,往十五里路外的公社卫生院赶,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到卫生院的时候人家还没开门呢,等医生来了,一检查是严重的肺炎,如不及时治疗,高烧会把妹妹的脑袋烧坏,经过医生的治疗,终于把妹妹给救了回来。那时候,我还不怎么懂事,总认为妈妈只惯弟弟和妹妹,有时还不服气顶嘴,后来奶奶对我说:你这丫头没良心,你比你弟弟大五岁,比妹妹大七岁,你妈最惯你了,你小时候你妈只要一有空,就抱着你统庄转,你现在这么大了,你妈个子小,想抱你也抱不动了,你妈抱你时你小,你还不怎么记事。后来,我才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于她的儿女无论是谁,她都一样关心和爱护,妈妈都会尽最大的力量保护我们。
现在,妈妈己经七十五岁了,她的背有些驼了,整天在老家照顾着身体不怎么好的父亲,把父亲照顾得条条实实的,让我们姐妹三家没有牵挂地在外打拚。姐妹三家也没有辜负她和爸爸的期望,都家庭幸福过得很好,我们知道妈妈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太辛苦太劳累的原因,可有时谈起,说妈妈老了腰驼了,妈妈总是淡淡一笑说:老了,你们都有孙子孙女了,我不老哪个老,我腰不驼哪个驼啊!妈妈的爱就象一股涓涓细流,悄然无声却能滋润我们的心田,我们只有一个最疼爱的妈妈,我们为她做的太少了,我们只想对妈妈说一声:谢谢您,妈妈!(夏所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