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很多年之后,也许我们会在人迹稀少的小镇生活,不怎么热闹,但有你真好。
清晨规律地早起,推开门有鸟鸣山悠最好,没有也没关系,你将给我煲好了粥,不管黑米的,还是绿豆的,白的,或是咸的,总之是你亲手煲的,晨露未及消逝,比第一缕阳光还要早温暖我的,必会是你皱皱暖暖的笑脸,早餐也许不是稀饭,但肯定不错啦,可我偏要装作生气,老太婆,粥又煮的稀啦。
岁月不懂慈悲,你将会老,那时哪怕你大眼睛依旧,但眼角会爬满鱼尾纹;你的皮肤会变皱,变黑;你的秀发会逐渐染上轻霜,又爬满白雪;还有你的乳房也会下垂。
但亲爱的,你不要怕,我将会和你一起变老,一个秋天一个秋天的,一个早晨一个早晨的,像我看着你的,你看着我的。
我眼角的鱼尾纹绝不比你少,我邹巴巴的皮肤也绝不比你好,我的头发不仅白,也许还要秃,又因为比你多吃了几分甜,满嘴的假牙,也必将被你长久地取笑。不过哪怕这样,你也一定要爱我呀。不然,不然,我怎么好意思一大把年纪,还让鼻涕抹到手背,捂着脸,像小孩子一样哭。
等阳光出来,远远的打到附近最高的楼层上,打到相隔一条街道的井盖上,打到卖水果的邻家小铺子上,打到行色匆匆晚起了赶着去上班的大姑娘和小伙子的脸上,打到红绿灯前上学路上的红领巾上……可以有一个公园,或者一个广场,阳光那么好的早上,我们可以选择手拉着手去街头巷尾散步,也许可以绕着一条小湖,也许就随意在公园里走走,我们牵紧的手,再不像年少时候会被一只倏然起飞的鸟惊开,我会把你的手握得很稳,而这还会是我的余生。
当然,若你非要去跳广场舞,那我就去打太极拳。若你能跳一会儿就远远的跟我招呼一句最好不过,因为我总是要练一会儿就忍不住看你一眼的。柴米油盐不缺的幸福不如和你一起,琴棋书画俱全的快乐也不值一提。
再然后我们挑些水果和蔬菜,回到我们的小房子,房子也许不大,但一定整洁,你那么爱干净,我就不敢邋遢。
余下的一整天时光,我还没想好怎么过。
也许你会喜欢我给你念几篇文章,哲理的,有趣的,以及我写给你的。
或者你要忙着张罗儿女们的大小事由,我却在一旁满不在乎地听着小曲。
我们是否还用微博,成天腻在一起,却还喜欢@来@去像个小年轻。
那时候你还怕狗,我们就养一对荷兰垂耳兔,成天逗弄。
也许我们会喜欢上黄梅戏,我们会边看边演吗?当然你唱的那一句一定好听让人入戏,而我接的那一句难免跑调你也不准嫌弃。
少不了我们还要拌几句嘴。
有时因为你的坏脾气,有时因为我的坏脾气,我们还会吵得很凶,但亲爱的,哪怕下一次还会吵得更凶,我也想好好的抱抱你。
而更多的时候,我只会想要更多的时候来爱你。
……
等黄昏了,夕阳落了,鸟雀归巢了。
你还在门前大嗓门地吆喝我们的儿孙,我就在已杏花树下斟好了一杯,等你来继续陪我唠嗑说不完的话,我静静听,柳垂风好,鸟鸣清脆。我们说年少,但不说未老。等你说得累了,我们回到房间,倚在我的身旁,你就又像个少女一样。
亲爱的,这样真好。
而等我早上醒来睁开眼,我能想到你一定已经在看着我了,但我就要装作不知,然后回瞪半晌,老太婆,你还跟以前一样,眼睛又大又美。